以前……
问出这句话的樱招,一双眸子依旧清明,她看他的表情有纠结,有紧张,也有好奇,可斩苍没在她脸上看到他所熟悉的那份毫无顾忌的热情。
樱招对他的感情,已经随着记忆的消失,变作了一场逝去的梦。
虽然他的神魂已经完全将心魔炼化,可人的记忆在离体之后,即使重新塞回来,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份心境。正如已经发生的姻缘无法倒转,未来事,过去事,万物法则皆是如此。
他不确定那段记忆,对于如今的樱招来说,是不是徒增负担。
要再耐心一点。
一旦将她抱住,他会全然失控,会一点都不温柔,还有可能会让她疼。
他想,他应该给她时间来重新熟悉他。
“我很想回答你,”斩苍说,“可这样做无疑会给你心理暗示,在你想明白之前就无耻地将你占有……”
如同此前在黑齿谷那段时日一样,不经她允许便做出那般恶劣的行径,混账至极。
他像是劝服自己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这样不行。”
圈在樱招手腕上的那只手缓缓松开,精雕细琢的指尖恋恋不舍地顺着她的皮肉游走,挣扎着退到掌心时,樱招的喉咙已经变得有些干渴。
她面对贺兰宵时养成的上位者的矜持令她一直以来都有些被动,她习惯被他追着要,所以看到他真的将手收回去时,顿时有些傻眼。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失落。
他读懂了,也只是看着她说:“我唯一能回答你的,是我自己,不管是作为斩苍,还是作为贺兰宵,我都只对你一人动过心,只爱你一人。”
黑夜降临之前,他们回到了斩苍的小院。
这座院子处在阵眼当中,有专门的结界护着,再加上元老院闯进法阵的目的并不是要探寻他的过往,而是砍伐扶桑树的枝条,所以这座小院竟奇迹般地没有遭到任何的破坏。
这多少让斩苍感觉欣慰。
推开院门,樱招站在门外,没有贸然往里走。
这座庭院看着不大,房舍也朴素,魔尊的居所竟意外的平易近人。但奇怪之处不是这些,奇怪的是院子里似乎所有的物体都是凝固的。树木的新芽直立着,再没有生长,蜻蜓停驻在半空中,虽翅膀扑腾得出现残影,却无法前进一寸。
奄奄一息的太阳笼索在云层中,被困住了似的,沉不下屋脊。
只有站在她身后的斩苍的心跳声是活的,呼吸声也是活的。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悄悄低下头来闻了她一口,总之由于她猛地停下,他便也贴在她身后静静地站着,没有催促她。
他捱得她很近,这似乎是他的本能,光是站在她身后就仿佛要将她藏进身体里去。樱招眼睫颤了颤,一时间没敢回身。
好在斩苍率先开了口:“我把这里的时间暂停了,所有的一切仍是我们之前离开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