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着身体,睡在一边,梁辀便从背后轻轻地搂住她。
其实他上床的时候,纪月就醒了,她的眼皮动了一下,一秒后又闭上。
如果这两天是梦,又何止他一个人长醉不愿醒。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梁辀睡着了,他的呼吸均匀平稳地洒在她的耳后,好像又回到他们在北京的家里了。
窗外风夹杂着雨声,她好像听到不远处狂风正卷起滔天巨浪。
这样的夜晚,她可以静心思考关于过去和将来。
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她被一阵声响吵醒,像是什么东西甩在房间里,发出巨大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心跟着极速地跳了起来,身后,梁辀也醒了。
“梁辀?”
她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但是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我去看看。”
纪月看到他下了床,室内只有床边绿色的指引灯带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她的眼睛好一会才适应黑暗。
梁辀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他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用力把灯罩拔了下来,扭下灯泡扔在一边。插头也从插座上拔下,随后,他把电线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最后,他手里拿着完整的灯座,在空中用力挥了两下。
梁辀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去看看。”
纪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在黑暗中用力地点点头。
别墅只有一层,玄关进来是一个客厅,最后是个卧室,正好把院子里的泳池围在中间,成一个口的造型。
梁辀没有开灯,扶着墙壁,跟着墙角消防用的指示灯慢慢走出卧室。
纪月不敢出声,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五星级酒店,理论上不会有人闯进来,可是还是有一些害怕,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指还是攥住了被角,然后越攥越紧。
不知道是风雨声太大,梁辀出去之后,纪月什么声音都没听见,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而自己的心跳反而越来越快,她想叫梁辀的名字,可是又不敢。
她抬起手,表盘跟着亮了起来,时间随着数字一点点在跳动,一旁的心率,早已变成红色,红的扎眼,又多看了两眼,纪月觉得她等不下去了,她把手表调到紧急呼救的界面。
纪月轻轻地摸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她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发出人任何声音,扶着墙壁,随着梁辀的方向,跟着走出去。
客厅的床帘没拉上,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泳池的水不停地扑在台阶上,边上的椰树在狂风中直不起腰,她站在客厅里,觉得风雨声比刚才大了许多。
四四方方的客厅,只有沙发和茶几,哪都躲不了人。
她不敢唤梁辀,轻轻往玄关走,越走她觉得风雨声越大,此刻,她站在客厅和玄关之间,感觉风好像已经刮在自己脸上一般。
玄关一头是两间洗手间,她眯着眼睛看了会,风好像就是从那头传来。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清楚地感受到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发出阵阵啸叫声。
纪月握上门把手,她转了一下,轻轻一拉,门瞬间被风的力量掀开,撞在墙上。瞬间,雨水和风扑上她的脸,梁辀看到是她,他扯着嗓子说,“你回去吧,风太大,我把门关上。”
淋浴房通向泳池的这扇门不知道何时被吹开了,梁辀用力抵住门,对抗着狂风的力量,她抹了把脸,大声说,“我来帮你一起关。”
梁辀侧了侧身,“你站里面,我在外面。”
雨水打在脸上一阵阵生疼,她站在门里面,瞬间就只剩下耳旁呼啸的风了,梁辀低头在她耳边说,“一起用力。”
纪月点点头,随后她看到梁辀手臂发力,肌肉渐渐隆起。
她想起他们认识的时候,那时他们去赛里木湖,乌鲁木齐的四月早已炎热,她站在马路牙子上看他往越野车上一箱一箱搬水。
他脱了冲锋衣,穿着短袖,搬水的时候肌肉从小臂一直到肩膀,显出山脉搬的线条。
他们从遥远的地方一直纠缠到这里。
纪月咬住嘴唇,整个抵在墙上,用力往前推,她觉得像在推一面无形的墙。
原本纹丝不动的门,也渐渐开始松动。她低着头,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手腕开始有些酸痛。
门缝越来越小,风声却在她的耳边啸叫得越来越大声。
还差最后一点的时,梁辀整个人靠在上面,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门关上。
瞬间,耳边安静了下来,风声雨声呼啸着离远了。
两个人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看着看着,梁辀笑了起来,他抬手抽了条浴巾盖在她的头发上。纪月只有头发湿了,雨水沿着发丝一直落下脖颈。
相比之下,梁辀狼狈极了,他从头到脚都湿透了,比早上纪月看到时,还要狼狈,他抹了把脸,“我先洗澡,你擦擦干。”
纪月抬手擦了擦头发,人却没动。
梁辀笑了,“吓到了?我先洗澡,湿透了。”
纪月慢慢地擦着头发,看着他,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梁辀也不说话了,渐渐的,他的笑也收了回去。
两个人看着对方,却一言不发。
下一秒,他伸手拉住她正在擦头发的手,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打开头顶的花洒。
热水从头顶洒落,冲掉她发丝上的雨水,落在耳旁,她听到梁辀在说,“纪月,你不走,就一起洗。”
说完,他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唇齿间,勾住她的舌尖。她的睡裙被热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他的手直接从裙摆下伸了进去,手捏住她的胸脯。
他的手指冰凉,她的胸脯火热。
她歪着头看他,笑得一脸狡黠,“梁辀,你求我。”
“老婆,我想要你。”
他喘着粗气,凝视着她,口中的话全部化作对她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