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雨凝和岱钦一同离开云州前往京城,高云每一日都在担心女儿。
“想必在京中见了宋承礼,雨凝也该死心了,总这样耽误下去也不是办法。”高云长叹一口气,“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你看看思源,如今已经成亲了,咱们女儿却耽搁下来了。”
崔陵之沉默了半晌:“思源的确不错,但也要雨凝喜欢才是,咱们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人,我养着就是。”
与父亲的溺爱不同,母亲总是忧虑过度,高云听了这话,白了他一眼:“你养着?你今年几岁了?女儿一辈子不嫁老无所依的时候,你的骨头都烂在地里了。”
她转念想了想,到底还是问道:“瞧着西戎太子,倒是颇为上心,就不知道雨凝——”
崔陵之冷笑:“打住!一个外族蛮夷,我才舍不得女儿嫁他。”
“云州都让外族蛮夷给控制住了,若不是有这西戎太子庇护者,你觉得我们的日子能这么好过吗?”高云倒是看得透彻,“新帝还是太年轻气盛,这么着急在朝堂上洗牌,不知后面还有什么祸端等着他。”
朝中局势动荡,纵然崔陵之在云州,亦是有所耳闻,更何况高衍时常传信过来,京中官员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府上的门房前来传讯,说是京中又来了信。
那封信函来自高衍,新帝前几日传唤他入宫叙事,顺道还提到了他的外甥女,高衍没有想到,陛下居然知道了崔雨凝就在京城内,不日就要下旨,传召崔雨凝入宫!
崔陵之读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坐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这宫里,哪里能去呀!”
高云抢过他手中的信细细往下看,松了一口气:“我弟弟说了,总算岱钦王子护住了她,说已经与雨凝定下了婚事,写这封信就是提醒我们,莫要乱说话。”
饶是崔陵之再不喜欢岱钦,此刻也只能讪讪道:“谁知道这蛮夷之辈,是不是趁火打劫。”
而崔陵之口中趁火打劫的蛮夷,此刻正在宫中与陛下畅饮,今日公主与驸马也在,场面竟是有种说不出口的诡异。
新帝听着岱钦说起回云州之后要准备婚礼,笑道:“朕还记得,那年上祀节见了崔家小姐,一见如故,此后多年心中都记着,前些日子听闻她又来了京城,朕还当是能再续前缘,谁料还是有缘无份,没想到啊!居然被岱钦王子捡回家了,哈哈哈哈,承礼,你说呢?”
宋玠捏着手中的酒杯,关节处微微用力:“陛下,慎言。”
新帝笑了笑,不置可否,台下歌舞表演继续,宋玠推辞自己身体不适,先行离去,善柔公主本想陪着他一起走,宋玠却难得和煦地对她说:“今日陛下宴请西戎太子,我走了已是不敬,你与他乃是同胞兄妹,切莫为了我与他生出嫌隙。”
善柔有些动容,崔雨凝即将和西戎太子成亲,宋玠终于也该死心了。
她应声道:“天黑了,你回去路上小心些,若觉得不舒服,再让云芝给你煮一帖药。”
待宋玠走后,新帝心情大好,笑着对岱钦说道:“岱钦王子,今日回了驿站之后,朕送你一份好礼!”
宋玠从北宫门离去,那里已经有一辆车马在等他,出了门后,他一改方才虚弱的模样,脚步飞快地上了车,沉声道:“去驿站。”
崔雨凝在等待着岱钦回来,她想着既然来了京城便去看望煜表格和薛宝珠,谁料居然被宫中的眼线瞧见了,差一点就被宣入宫中。
所幸,还有岱钦在,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屋外有人敲门,端了茶点进来:“崔小姐,这些是陛下赏赐的,你今日未曾入宫,陛下心中记挂,差人送来的。”
崔雨凝哪有心思吃茶,她点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