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言的脸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失去了惯常的从容自如。
夏追达到目的,离远了一点,把手cH0U回来。她几乎是很轻松便挣脱了,除了刚靠近时下意识的钳制,温子言一直把自己的力道控制得很恰当。
她无意和这个神经病浪费时间,玩一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的游戏。“秦铄叫了我好几遍了,我先回了。”她说。
“你觉得我不如秦铄吗?”温子言问她。
他们靠得依然很近,近到平日里“温良文气”的肖像画终于被他的身高和T力碾碎,足以让一个瘦弱的青春期姑娘毛骨悚然。夏追突然想起来,虽然经常见面,温子言很少和她挨得这么近。
像是狡猾的捕猎者,时刻保持着对一切事物的警惕,不管嘴上说得再真挚,他从来不真正地去挨近一个人。这种警惕当然也可以美化成克制的教养。
她诚实地摇头。
秦烁虽然脾气大又没脑子,但起码有可Ai的时候;而温子言,他是个假惺惺的骗子,有时候又像一个疯子。这二者在夏追心里没法放在一起b较。
“秦铄能给你的,我当然也可以。”他循循善诱,“你想要什么呢?”
夏追摇头:“那还是秦铄吧。”
温子言闻言哂笑:“骗子。”
“人都是贪婪的。”他说,“你守着秦铄,是因为我没给你足够的筹码吗?”
夏追倒是镇定自若:“不是。”
“——是因为我喜欢秦铄。”
温子言脸颊边缘的肌r0UcH0U动了一下,他又说了一遍:“骗子。”
“我以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秦铄。”夏追觉得莫名其妙,“没有人告诉你吗?”
没有。从在竞赛小组的时候,就有人来告诉温子言,她是秦铄的。
但是仅限于此了。
所有人,包括温子言,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笼统的归属,至于她喜不喜欢秦铄,他们没想过,也懒得去想。
温子言想过很多种拒绝的形式:譬如她觉得自己不如秦铄的价值,譬如她说害怕秦铄的报复,或者是拿乔玩yu擒故纵的把戏——但是不可能是“我喜欢秦铄”。
如夏追在观察他一样,温子言也在观察她。她聪明、识趣、现实、狡猾,她时常因为冷静过度而显得和同龄人格格不入,她甚至是少数的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自己伪装的人。
她怎么可能因为喜欢谁谁这种天真又没有用的理由做选择?温子言不相信。
夏追才不管他信不信,她说的是实话。眼前这张脸清俊疏朗,温文可亲,是最x1引异X的样貌,可这张皮下流淌着傲慢和虚伪。
他说“喜欢”,意思最多是感兴趣,而她有什么值得温大少爷留意的呢,夏追现在也没Ga0清楚。
“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她顿了顿,强调道,“任何东西。”
言罢,手机又响起来,大概秦铄没看见她回复,不耐烦地打电话了。夏追把地上的背篓捡起来背上,冲温子言点点头就往回走了。
“怎么不回消息?”秦铄抬眼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