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宋一清就拉她出去散步,美名其曰是消食。
露营地后头就是枫树林。虽说白天火红一片煞是好看,可晚上没了光线又有什么看头?这样想着,看见宋一清兴致B0B0的样子,夏追还是没拒绝。
“你觉得好玩吗?”宋一清问她。
她这一下午除了安顿就是做饭,有什么好玩的?夏追违心道:“还行。”
“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吗?”宋一清自顾自道,“b原城好多了,我以后老了就搬到乡下去住,种种菜养养狗,天天呼x1新鲜空气。”
夏追被她逗乐了:“你还会种菜?”
“可以学嘛!”宋大小姐理直气壮,“你别瞧我四T不勤、五谷不分,我学东西可快了。就是以后我老了,也一定是个聪明的老太太。”
“等到时候,”她挽着夏追的手臂道,“我们可以一起住,你做饭我洗碗,我不会的你就教我,你说好不好?”
夏追没应声。
她没办法承诺什么“到时候”的事。她和宋一清的友谊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又在学校中的相处中缓慢地粘合。然而不管二人之间有多少真感情,她们之间的差距都是一道天堑。等一两年过后,二人从原城国际学校毕业,分别奔向自己的未来,或许不用十年二十年,一两个学期就能让彼此忘记对方曾带给自己的情绪价值。
不过宋一清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期待她的回复。她透过空中高大的树冠去望天上,从缝隙里面找寻星星。好一会儿,她挽着夏追的手臂紧了些:“不过这应该也只是幻想吧。”
“我连自己要嫁给谁都决定不了,还说什么老了住哪儿。”她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不嫁人就好了,我想留在家里,自自在在地做自己。”
“不是秦铄吗?”夏追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二人面面相觑,颇有几分尴尬。宋一清“噗嗤”一声笑了:“不知道啊,秦铄愿意娶我的话,爷爷应该就会把我嫁给他;他不愿意的话,就是别人了。总归是利益的交换,对我来说也没太大区别。”
夏追沉默半晌,轻声安慰她:“秦铄是愿意的。”
虽然她们三个的关系一团乱,可夏追知道,秦铄对宋一清是不同的。除了宋一清,她没有见过他对谁那么耐心过。有时候她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她自己其实只是强cHa进两人中间的一条丑陋的虫子,却奇异地和两个人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宋一清却只是摇摇头:“他这个人……不一定的。”
夏追不知道怎么劝她,正犹豫时,却见少nV转头看她:“更何况,我不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宋一清淡淡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随他们的意,为了可笑的家族颜面嫁给谁呢?”
“小追,我好像没给你说过:我有一个弟弟,b我小一岁。”宋一清说,“他身T不好,很小就被送到了国外治疗。后来我去看望他,发现他和我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我学茶艺、cHa花、小提琴和交际舞,他学管理、投资、S击和高尔夫。”
“他很优秀,可我也不差。我把所有爷爷希望我做的事做到最好,我用生活中的每分每秒去维护‘宋家大小姐’这个八面玲珑的形象。我做这些时,所有人都说我是在为家族增光添彩,没有人告诉我,我的归宿就是作为他的垫脚石,被包装好再嫁出去。”
“可是我不想。”宋一清说,“如果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离开;如果这不是我的家,我又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b起被C控,我更向往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