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又做起了梦,还是那个不断纠缠她的梦,梦境反复不断,絮絮叨叨地重现着继父爬床的场景。
这一回的梦,较之前有些许不同,没有从最开始复现,而是以后半夜为起始点。
大概是映照了那句话,“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所以,在继父再度爬在她身上时,她竟鼓起了胆子拿过床头的台灯砸向了他。
男人轰然倒下,苏瑾瑟缩着手往他脑后摸。黏腻,温热,鲜血的触感。
苏瑾猛地甩开了继父,她从床上滚下来,而后缓慢往房门口爬。这一个晚上,她太累了,哭喊,殴打,逃窜,她什么都经历了,却也什么都不剩了。
自欺欺人的“家庭美满”假象,彻底被撕毁。她也被撕毁了。
好不容易爬到了门口,苏瑾手刚搭在门把手上,人就栽倒在了地。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昏沉之际,苏瑾厚重的眼帘艰辛地睁了开。苏瑾看到了一双冷白的手,那双手稳稳地握着菜刀,而菜刀上,粘着肉块,淌着血。
视线偏移,床上已没了男人的身躯,苏瑾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她指关节打颤,心也跳得飞快,身子更是僵硬。
苏瑾费力地眨了眨眼,她在房间里寻觅着继父的身影,没有,到处都没有。所以,地上那摊着的一块块血肉,便是她的继父么?
喉间溢出苦水,苏瑾捂住了嘴,她想吐,可是不能,她不能,也不敢让那正在忙碌的手的主人发现她已经清醒。
头缓缓地上抬,苏瑾终于看见手的主人是谁。
那是她自己。
真好,这个畜生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