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霜下马车的时候,陈婉出声唤住了她。
“观霜表妹,等一下。”
陈婉疾走两步,头上的步摇稳稳当当的未曾有丝毫摇晃。
“这是外祖母吩咐下来的事情,所以我特地等在这里告知你。”
陈婉将手中厚厚的一大沓经卷递给谢观,笑脸盈盈道:“外祖母说,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大舅舅的忌日了,让你拿些经卷回去抄写,到时候好放在大舅舅牌位前供奉。”
谢观霜神sE无异地将经卷接过,问她:“是只让我抄吗?”
这种事情本不该推辞,可她到底难免要问上一句。
陈婉笑容一僵,随即道:“都有,我和舒蔓都要抄经卷的,只是这份刚好是你的。”
她垂眸,正好看见了谢观霜手腕上的那条红sE手绳。
“这是南山寺里带回来的?”陈婉有些突兀地问道。
谢观霜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立刻便间袖子捋了下去,她胡乱点了点头,并未出声肯定。
陈婉脸上的笑容带着些隐秘的僵y。
她盯着谢观霜怀中的那厚厚一沓经书,又善意地提醒道:“外祖母对参佛一事分外上心,还望你抄诵的时候也用点心,否则外祖母会生气的。”
谢观霜微微点头,她抱着经卷往谢府大门走去。
身后的陈婉略放慢了步子,等着谢舒蔓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后,才一起往府里走去。
谢舒蔓眼神不善地盯了一眼前面谢观霜的背影,偏头问陈婉:“给她了吗?”
陈婉颔首,“舒蔓,你那份也记得要认真抄写,别叫外祖母寻到错处来罚你。”
“我知道的,这次不会叫别人帮我了!”谢舒蔓撅着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开心。
她又语气低落道:“本想今年去求一条住持的开光红手绳,结果哪知道竟然被谢临给抢先一步,真是气Si我了!”
她的抱怨声有些响亮,谢观霜还未走远,一下子便落在了她的耳中。
谢观霜刻意放缓了脚步,只听得谢舒蔓又开始怒骂起谢临来。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往年哪会去求一条手绳啊?怎么今年偏偏与我作对,我都求了三条了,再有一条就刚好凑个双数,多好啊,结果......气Si我了。”
陈婉的目光一直凝在谢观霜的后背上,听她抱怨,才偏头低声安慰道:“你既然都有三条了,何必还要执着于再求一条呢?求那么多g什么?显得这手绳都不值钱了。”
谢舒蔓反驳:“哪有不值钱,住持开过光哎!千金难求,寓意多好啊,而且据说今年那条手绳还加了一颗百年菩提珠子,这么特别,我却没有求到!”
她有些气急败坏,言语间更是恨不得将谢临暴揍一顿。
陈婉不以为意,笑着讽道:“舒蔓,若是你真心相求,就该卯时正就起来洒扫院落和台阶,然后再去将寺里的所有灯烛的香油添满,最后还要跪在大殿里虔心诵读心经一百零八遍,这些你都能做到吗?”
谢舒蔓顿时泄气,就是因为今年求手绳的步骤太过繁琐,她才没能轻易得到。
这也就难怪不得今年的那根手绳上穿了一颗百年菩提珠子了。
“算了算了,我是做不到,可我也想不到谢临居然能做到,真是稀奇。”谢舒蔓不免讥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