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珝是个行动派,他才不管重云胡同在不在、为什么舒敏儿找不到,他要自己去找。他丢下本子,径直冲出去拦下出租车,催促你和纯子赶紧上来。
被扔在一边的边琪恼火,在车后头大声威胁晚上过来找他算账。
你们很快来到了重云胡同的入口处,这b你想象中的顺利太多了——刚一下车,你们就看到对面马路的巷子墙壁上用油漆写着大大的重云二字。
“……为什么当年你姨妈没找到这个地方?”
“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还有结界保护的原因。”纯子指了指附近的几根柱子,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乍一眼看过去以为是被乱涂乱画的公物。“有的先生担心把太多的人卷入他们的世界,一般会设置结界以防普通人歪打正着进来。”
“那现在结界没了吗?”
“对。”
胡同里一片破败,从墙上的痕迹可以看出来它曾经的繁华,而如今两旁的老建筑不是倒塌后被弃置,就是被遗弃。没有了人的气息后,大自然开始回归,树藤爬上小楼,鸟从你们头顶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胡同似乎深不见底,你们走了很久,才碰到一个老头坐在台阶上cH0U烟。
“大爷,这里还有人住吗?”
“走得差不多了。”
“我们在找人,你认识一个叫满里的人吗?”
他抬头看了你们一眼,但很快垂眸继续cH0U着他的大烟斗。他冷冷道:“Si了。”
你和边珝面面相觑。
“我们碰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你知道有谁……”
他指了指斜对面的四合院。
边珝过去拍打朱红sE的木门,一会儿后一个半边头留着脏辫、穿着工装K的nV人走了出来,她画着很浓的妆,手上的指甲很长,涂成了鲜YAn的红sE。
她开口便是男人的声音:“有事儿吗?”
你们跟她大致说了一下厉鬼的情况,避开谈纯子的部分,她才放你们进去。
四合院里是个画室,摆满了b你还高的油画。画的内容让你害怕,仿佛重新见到了那毁容厉鬼……不,画里的鬼b它还可怕。你不敢回忆,每当看到画布上已经没有人形的r0U块,你会禁不住思考它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然后你开始浑身疼痛。
但可能是因为周围明亮以及知道它们不过是画的原因,你没有当时那么强烈的恐惧感。
“你是男人还是nV人?”纯子问。
她懒懒瞥了一眼小孩:“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她的名字叫h昊,是满里的徒弟。重云胡同曾经是许多见过另一个世界的人落脚的地方,他们在普通人眼里举止诡异,只有在这条狭小的小巷里,他们才找到归属感、才会被同类认可。大部分人虽然不被世人接受,但他们依然以默默守卫这座城市、保护人类为己任,其中满里是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
只可惜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越来越少人相信他们。他们没有新鲜的血Ye,只能孤独地守着人们从古至今赖以生存的古老却不被认可的技艺;在和凶鬼的战场上,他们奋不顾身地冲锋上阵,却不再有人为他们收尸、把他们葬回家中,人Si去的速度远远超过新人和培训他们的速度。老一辈的人受缚于人类的衰老躯T,更是有心无力。
然后有一天,趁他们薄弱之际,魑魅魍魉攻陷了他们的家园,一夜间把所有人卷入了Si后的世界中,连尸T都找不到。重云胡同只有无数人的血不停地流淌在地上,但角落里一个活物都没有。
h昊和另外几个人因为回家探亲躲过了一劫,当她得到消息失魂落魄回到胡同时,发现各地的高人以及西方教会的人来到这里一起合作,寻找这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上百人。可惜没有任何结果,拿一位大师的话来说,他们自己就像是“普通人碰上了鬼,找不到杀人的痕迹,惊慌失措”。
很奇怪的是,这群魑魅魍魉只发动了一次进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各地前来援助的人相继散去,转由西方教会的人守护这座城市。
h昊坦白,她不是满里的高徒,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听你们的描述,那不是一般的厉鬼,她不一定制服得了。
你们还是希望她来试试,因为不知道还能上哪儿去找人帮忙。她犹豫很久答应了,但需要三天的时间准备。
边珝问她当年姨妈没找到他们,她最后的病逝是否也是厉鬼做祟。h昊说,没遇到鬼的人是见不到重云的,能进得来就帮,进不来但她问过胡同的话,一般会有人会偷偷塞给她护身符,如果是高手给的,那她这辈子至少不会被鬼害Si。他们很看重缘分,曾经猎奇上来扰乱他们正常作息、或者出于恶意想告诉世人一群骗子生活在这里的人太多了,不得不这么做。
她让你们不要再靠近公寓楼,和边珝有关系的人更不要踏入。
从胡同出来后,纯子立刻说:“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可靠,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不是人。还有啊,他的那几幅画好像在动!”
“……不过,除了她我们没办法啊。”
晚上,你在教纯子怎么玩平板上的儿童游戏时,突然听到在手机上狂写小日记的边珝骂了一声。
“C!我忘了边琪要来我家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这里,然后不给她啰嗦的机会,把电话挂了。
你很担心她真的踏入了公寓楼,但还好她完好地出现在门口,像来查房一样审视你家。
“我们出去说。”
“你都住她家了,还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
他打开了门,神情严肃。边琪无奈,走了出去。
他们没有在走廊上聊,而是到楼下的公园边走边说。你站在走廊的窗户上看着他们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他们又会谈什么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连昊元的声音从你头顶上方传来。
你一直盯着边珝的人影,嘴里发苦:“他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