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澡。穿衣服。
化妆。出门。坐在教室等。
上课。下课。吃午饭。
回屋途中。你把人叫住,说,“不好意思五条同学,我大概是中了诅咒。”
他“嗯?”的一歪脑袋,勾下来一点镜边,仔仔细细的盯着,视线上下,检查你几个来回。
“没看到啊?身上蛮干净的。怎么了,觉得不舒服?找硝子?和夜蛾说了没有?要不要去医务室?”随后话像连珠炮一样,表情严肃,连墨镜都摘掉收起来,颇有种好学生一讨论起专业课题就来劲的架势。
“说起来你大概不会信吧。”你想了想,说,“大概几个月前的今天,我脑子进水了和五条同学表白来着——别瞪眼睛,是真的。我知道五条同学不说人话,但你拒绝时放的那堆屁绝对能给任何一个花季少女造成永世难忘的心理阴影和不可磨灭的精神疾病。”
对面张张嘴像要反驳,你翻翻眼睛反手把他嘴捂上,
“有半句假话我这就割喉死给你看——没事,一睁眼就原样活过来。我已经试着割过一次腕了,连疤都没留下。”你示意他看露在外的小臂,“就是说我被困在今天,再也没有明天了。同一天,同样的事,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重复,已经至少经历了四个月。你看,如果没有任何干预,你一会会去找杰玩桃铁,下午体术迟到会被夜蛾骂,对练夜蛾会亲自上阵揍你,认输时五条同学会被要求写保证立字据以后再迟到十分钟以上就得认罚戳一个月毛毡。晚上在杰屋里聚餐,你俩发现中午的存档丢了又互相怪互相埋怨互殴来着,所以每人喜提了六个毛毡半成品,理由是室内禁止打架。”
你把手移开,“五条同学分到的是拳击熊、拳击狗、拳击兔子、拳击猪、拳击河童和拳击章鱼——我认为夜蛾老师是真的很想揍你。没有串通,不信等晚上自己看。无所谓,反正第二天你还是什么都不会记得,然后再喜提一遍拳击全家桶……干嘛?”
“等下,老子这就叫夜蛾过来……”他掏出手机,扬起一侧眉角看你,“知道你笨蛋,但没想到脑子完全坏掉了啊……这是在说什么鬼话,别吓唬人好不好。”
“我第叁天就找过了,校长也问了夜蛾也问了硝子也找过了医务室也去了,还被带到都心医院拍了脑CT见了咨询师检查了精神问题,甚至还来了一群咒术师围着我找原因。”你说,“谁都看不出哪里有毛病,但我就是被困在‘今天’里出不去。”
“‘今天’唯一特殊的事就是我向五条同学表白了,而你迄今为止没一次答应过。所以我推测,如果五条同学答应和我交往,调整这个变量,可能‘今天’就‘过去’了。”偷看了一眼对面的表情,你板起脸,“不许‘哈’我,已经听你‘哈’过几十次了。”
意料之中,果不其然一声“……哈?”。
你把白眼翻到天上大喊着“去你妈的吧傻逼”转身走了。
晚上房门被敲响。高个子男同学铁青着脸拎着两个袋子举了举,左右各装着叁个扎到一半的毛毡,拳击章鱼蓝色红色的八条拳击手套塞都塞不下伸在袋子外。
你抱着胳膊往门框上一靠,挤出一个笑。听这家伙说完“真的假的,串通来整老子吗”后,一把把门甩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