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真傻,对方大抵是出于不知所措。遇到这种事该向谁求援应和谁商量到底怎么做才好,尽数问号。要是原来,可能还会找你问问看,只是现在,别说问当事人不可行,作为当事人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二十代的自己都处理不来排解不掉,那思春期的孩子又该有多困扰迷茫。
是不是也会偷偷期待不过是虚惊一场?会不会也边愧疚边希望一切都能在这充傻装愣中戛然而止?
反正你总在想。每次看着马桶槽里转着圈流走的水都会自我憎恶着暗暗祈祷。
至少你还每天有空叽歪两句要死要活,小家伙连这个时间都罕有。
次期当主近来初尝社会人艰辛,正忙乱到焦头烂额,大概不在意为这一星半点麻烦事劳神。
因注定在本家缺位四年空档,所以越临近上京,越有大堆安排各种信息接踵而至。应随现当主一同外出走动的、秉承基本礼数该在本家接待的,不重要的修习要结课的、用得上的训练得加强的,一件接着一件一桩连着一桩。
而与此同时,就读入学相关的各类小事种种信息也喷井似的一股脑冒出来。在籍学生在驻教师姓甚名谁实力等级术式分类出身人际网,课程安排任务情况学习进度学生制服订什么样,租不租房子带不带家佣日用拿多少衣物装几套
——私用的茶盏要不要塞行李都作为问题被列出来了,全家上下硬是没半个人提安保。
关于当代六眼的人身安全问题你是看明白了。本家这么多年也就只口头着急“哎呀哎呀”装装样子而已,实际行动上,从来就没有过人把“若主被黑市杀手盯上啦”这种屁话当回事
——毕竟要是早早夭折就说明这届天选不行不如重开,而等小孩再长大几岁,便更无所谓了。
悬赏怎么了?万一有人就是喜欢花式自尽,生的蹉跎死的炸裂,那谁拦得住呐。
有命接悬赏也得有命花赏金才是,倒也并非诅咒师都人均大傻逼。
连你都见过帖子。当年那张小孩的盗摄,凭良心说,拍的还挺好。只是发布至今一挂就挂了十多载,再加上孩子长的太快一天一个样,导致每每逢年过节,偷拍就会被更新替换一张。
总之看起来不像痛失诅咒事业的坏种发的帖,观感上更接近私生饭粉头变态暗自示爱,因为每张拍的都还挺不错。
当时上课摸鱼摸的正大光明,你举着手机边保存最新靓照边给被悬赏的人头展示。全然看热闹不嫌事大,满嘴骚话随口跑屁,“身价敌国炙手可热烫到不行不愧是悟様!既然天下有识之士竟无一人可与您一战,那要么我受累把这单接了如何?赏金咱们三七分成,您三我七——无须多言不必客气!为师心系苍生,活着就只图追求一个共同富裕。”
“那你接呗,”小孩是这样说的。不咸不淡翻你一眼,随即又推高镜片,继续低头看书了,“反正在老子睡觉的时候偷袭得手几率大。”
可能就是到岁数了,人一老就喜欢瞎琢磨。
而以现在立场掉回头去想,有不少事都意味大变。
比如这个小傻子,很可能当时一反常态书读一半原地趴桌倒头便睡,就是为等个别没师德的猪油蒙心为非作歹自投罗网;再比如游乐园里血压飙升的老管家,很可能当年并非担心自家若主缺胳膊少腿死翘翘,而是唯恐下任当家年幼无知被心里没数的预备役人贩子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