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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火葬场
新干线play/公开场合/公开场合口交
讨厌
妒火中烧-Heart
Attack-独りんぼエンヴィー
你明确的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
但不意味着你就会反思反省,也不代表着你讨厌的家伙就是真善美。
举例来说。
你真是恨透五条悟了。
别误会,你不是封建腐朽老顽固,也没有被碰了什么利益的大蛋糕,还不是同学关系中被捉弄狠了烦的要死而已,更没有身为反派角色就要和光明伟岸的正义之士对着干的历史使命。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
只是单纯的,被捏住命门听到名字就头大,被扼住咽喉想起脸来就糟心,被扰乱心性巴不得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
总之就是最讨厌了。
你和五条没什么深仇大怨羁绊纠葛,甚至说白了,彼此话都没多说过两句。
没什么稀奇的,人这种极大恶于一身的劣根性动物,就是能轻易向与自己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倾泻全部的恨意。
市侩一点简单归因,世间无端的怨恨来源无非就叁个。
比“你”好看,比“你”优秀,比“你”有钱。
任占一项就有了让人妒忌的资本,叁中二的话大抵冤亲债主就不算少了,要叁项全中那么恭喜恭喜,既然享用了命运的偏袒就得做好为与其相衬代价买单的觉悟。
从记事时起你就有人生险阻的心理准备了。毕竟比你好看的没你优秀,比你优秀的没你家有钱,比你家有钱的没你好看——虽然这种拐弯抹角以长比短的比法相当不要脸,光明正大的讲出来也总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这是事实啊,而且直到高校前你都能仰着脖子挺着腰杆满脸谦逊礼貌温和地冲倒你黑泥泼你脏水的人骂cao你妈,顺便踩着对方破碎的自尊心蹦蹦跳跳的走开。
直到进高校前。
准确的说,就读东京都立呪术高等専门学校之前。
记得当时你躲在楼梯转角看高专的老师和你父母谈话的样子。见他们迷茫又迟疑的样子你想也没想就冲下楼当场答应入学。理由是什么来着,具体怎么说的忘了,但出发点多半是因为自己虽然不是事事出类拔萃,但最起码一辈子没掉过车尾,有什么好怕的对不对。
结果一入学就cao你妈了。
有一万个具体事件无数个细节可供你一帧一帧的反复回忆持续拱火。
如果说无意听到的“什么啊,下一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只是碰巧在你这种心没逼大的人耳朵里有点尖锐,那么第一节体术课就因对练惨败狼狈不堪手臂骨折也可以当作下手没轻没重没过脑子;
如果再怎么努力苦练都比不上天生的六眼眨巴眨巴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算人各有命,那么硬着头皮绕着cao场跑圈时正撞上称病请假的天才最强翻墙回来嘴里还叼着竹下通的可丽饼也不算飞龙骑脸;
如果省吃俭用好不容易买了心仪已久的红血牌子手链第二天就在家财万贯的大少爷身上看见限量满钻同款只是时运不济,那么国中交往的男友跑来高专找你时对高一年的前辈神颜一见钟情表示性别不是问题为爱做零也不是不行——不,这再怎么解释都无法逻辑自洽。
就你妈离谱。
现实就是,有的鸿沟不是主观上努努力可以横跨的。有的混账狗Ji巴玩意就是出生直接落地罗马,就是能比你好看比你优秀还比你有钱,不止如此甚至有资本满不在乎的冲所谓代价啐一口。
风光无限是理所应当的,被全世界又爱又怕是理所当然的,吊儿郎当晃晃悠悠永远最强永远优秀是理所当然的。
在灯塔旁点燃的火柴又算得了什么呢
——怕不是只配点头哈腰的给人家端茶倒水。
你看着车窗外发呆。
新干线内早换了夜灯,暖黄色的倒影里是你面无表情发呆的脸,玻璃上是时不时闪过的建筑物残影。
十点半的末班车,去这么远的目的地,整节车厢理应是只有你一个乘客的。
如果临发车前两分钟没有一个混账被热情的乘务员们夹道欢迎着姗姗来迟,装模作样对半天车票,再大大方方四仰八叉的坐在你旁边那就太好了——明明可以再迟两分钟吧?就两分钟的事,你就能免去今晚活地狱一夜游之旅。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够你从包里把缠成一团乱的耳机解出来,塞好耳朵原地装睡主观屏蔽这个烦人精。
“我的座位是这里哦,这位小姐旁边没有人吧?诶——,是——”
“五条老师。”你迫使自己扭过头,尽可能语气正常的打断对方精彩表演。
“好巧哦——”
巧你妈逼。
没忍住。可能白眼翻的太明显了,对面已经开始唧唧歪歪逼逼叨叨“见到前辈这么冷淡”“竟然学别人一样也叫我‘老师’太过分了”之类有的没的的屁话。
你只想给他一拳。
捏了捏额角。已经缓缓驶出站台了,本来还有一丝如果拼死一搏能不能把对方扔下车的幻想,现在看来更痴人说梦一样。
对面已经自己絮絮叨叨讲起前后辈情谊了。开玩笑,你俩怎么可能有情谊啊。别说友情,读书时全校同学都被无差别捉弄了个遍,不提总在嚎叫的庵,连七海都被半夜潜入扎了两次双马尾,也没你什么事。没什么存在感的后辈在学校里连被恶作剧都排不上行。
是谁说最大的恶意不是无视的。
霸凌最起码还算把你当个东西看,完全无视的话连鞋里不慎进的小石子都不如。
“……一回头发现你竟然哭了诶,才知道真吓到——”
你开口,把张冠李戴的感人同窗情叙述原地扼杀,
“五条老师,您是指二年组时支走辅助监督,串通家入前辈和……另一位前辈在任务地点装死并向庵前辈求助的恶作剧么。庵前辈当时确实吓哭了。”
还以为对方会继续笑的一脸欠揍说“哎呀竟然记错了怎么可能啦”之类的车轱辘片汤话,结果半天什么都没再讲。
车厢里一下就安静了。
刚刚明明觉得全世界都满满当当吵吵闹闹的。
好像是有点尴尬了。你有这种天赋的,如果有什么场合需要冷场专员,你一定是首屈一指的业内巨擘。这也算是在高专习得的宝贵技能之一。可惜了,人类社交生活中都在尽可能避免接触这样的讨嫌虫。
“总之非常感谢五条老师让我度过了安静平稳的四年,谢谢您从没捉弄过我,谢谢。”
社交辞令还是补充一句为好,全当为接下去的任务能顺利做完奉献牺牲——看架势,上面的老逼头子们铁了心要让你俩一起出任务了。这么多年没犯病,这次是抽什么风。
你盯着放在膝上的手帐等了很久,久到要扭脸转回去继续发呆时听到一声“抱歉。”
文法上该说“不用谢”才合理吧。
算了,这是五条悟。这个姓五条的听到“谢谢”后想接什么接什么。没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
你抿着嘴角扯着脸笑了一下,放弃了翻耳机的念头,回头看向窗外。
漆黑一片的夜幕下依然闪过零星的建筑物掠影,玻璃上有你缺乏表情的脸和不知道低头在琢磨什么的男人。
仔细想想,确实自己屁事太多了。
光是“我讨厌的人类叫什么名字”清单估计就能用五号字顿号间断单倍行距列出满满十页A4纸,正反面。
世界上讨厌五条的人有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所以小心眼的怨气也无伤大雅,不会对自己造成多余的心理负担。
但庵歌姬不一样,对她的厌恶情绪简直让你都觉得心里有愧。
明明是位温柔可爱,怎么想都值得被全世界善意相待的女性,自己阴暗发霉的龌龊恶意还是来的有如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真讨厌啊,大方从容的和男性接触;真虚伪啊,做出那些讨人喜欢的可爱举止;真肤浅啊,竟然还能建立与实力毫不相称的人际关系——你也觉得自己差劲透顶,无来源的向对你素来亲切友善的同性倾倒无止无休的愤恨。
说白了还是内心戏太足。于你而言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的,和善的措辞听起来尖锐讽刺,温和的安慰感觉活像装腔作势“母仪天下”,率直的举动根本就是绿茶十级教科书式参考资料,连见面时毫无防备的热情拥抱皮肤相贴你都会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对自己才是最糟糕的那一个心知肚明,但也拿这些过分的负面黑泥没什么办法。
早说过了,人这种极大恶于一身的劣根性动物就是能轻易向与自己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倾泻全部的恨意。
越想越觉得愧疚。出于不能言说的理由,心里找补便对她更亲近,善良的好姑娘才看不透这些,只会受宠若惊般的对你也更亲近,你便更痛苦,除了更贴近对方别无他法——完全成了缜密闭环的衔尾蛇,到头来只有你一个难受的抓耳挠腮。
下意识用指甲尖在手机上敲了两下,屏幕上正显示着庵的回复,
“什么?!你竟然要和人渣五条一起出任务??他没欺负你吧?!我给你拨电话,让他接,我替你骂他!!”
看着消息提示上的文字内容,心情就更复杂起来了。
感觉出于“亲密的关系”应该和庵讲,又早预料到讲完一定更心烦,再想起还要回复这条“令人心烦的消息”,简直心烦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会产生“心烦”想法的你,和明知道“心烦”还去做这件事
的你,才是人类线性社交关系网里的最大毒瘤。
无论愿不愿意承认,对方也真只是单纯没过脑子,为“相熟”的“朋友”“打抱不平”,反而是自己这种活在阴沟里的小人自找没趣又自取其辱。
这样半尴不尬的安静中,小桌板上的手机在震,听起来过于吵闹,比列车行进的轰鸣还要刺耳。就当自己聋了好了,你别着脑袋看,夜幕做的黑镜里是自己令人作呕的脸,像边缘折朽的残花败叶,嘴角也挎着眼角也耷拉着。有很细的水线斜打在窗上把面目分割开,不出几秒便拉长消失。
不塞耳机也不是无法忍耐。
毕竟下雨了,大概。
“有电话哦。不接嘛?”
抹了果酱的那面永远会掉在地上,情况永远还能变得更糟。
“没事的,”你回头,扯出一个笑,在“我稍后会回电”和“歌姬姐只是担心我”之间选择了一会,接了完全不相干的后半句,
“还是对一下现场情况吧,相关信息您想必也已经接收了。”装模作样的把头发捋到耳后,展开手帐。这章页头写着今天的日期,下面是自己誊抄的任务背景资料——数字化时代多此一举莫名装逼脱了裤子放屁的恶臭典型。
男人勾了勾墨镜,托着下巴要凑近过来,你支开隔壁座的小桌板,把笔记本平放过去,
“五条老师您先看一下,如果任务信息和您收到的有出入请一定和我说。”
能有Ji巴出入。
如果全世界都是你讨厌的人,多半你才是那个最惹人讨厌的。你知道这个道理,那又能怎么样呢。
别人讨厌你就怎么了,难不成还大公无私自我了断?
才不要呢。哪怕就是为了那一张张别扭的臭脸也要咬紧牙活着,恶心死他们。
——当然这一套自我调节机制只针对因生来相性不对付产生的恶意,伤天害理举报作恶的建议直接枪毙。
“字还是写得又小又密啊……现在真的还有用万年笔的人?”
五条手肘压在桌面上,撑着脸颊鼓着腮帮,尝试着吹气翻页。人像被硬塞在窄小的车座里,长手长脚无处安放,一条长腿都斜伸去对面那排了。
车厢全空,躺过道里都够了。快躺过去吧,离你远点,求求了。
在你摸出万年笔替天行道一笔捅死他之前。
——抛出来的话头没法接。你替对方翻了一页,男人看着你。
被盯的有点头皮发麻,忍不住躲开视线,下意识瞥了一眼手机。来电响了很久,刚刚才未接通挂断,屏幕亮了一下。
这才几点,接下来的八九个小时可怎么熬。
男人似乎又要开口,被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不知道向谁说着“抱歉抱歉”就随手摸出来,笑着接听
——笑的一如既往,让你恶心。胃都翻腾起来,胃液酸水都犯到牙根舌底。
“哦——……当然没有欺负她了,我什么时候有欺负过别人嘛——诶,是歌姬记错了而已,难道记忆力也和咒力挂钩?……再怎么说也是我可爱的后辈呐。更年期?莫名其妙——”
嘴里都泛苦,胸口都揪着,表情大概不算好看。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不好正在盯着什么瞪,或许根本不想听谈话内容。
那就别钻进耳朵里当背景音。
眼前看见的,分明是落在地上的面包片,覆盆子果酱紧贴着月白色的厨房瓷砖飞溅的到处都是,沾的像凶案现场。
最讨厌了。
“明明是好心帮你一起出任务,竟然被告黑状诶。”男人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演的好像多痛心疾首似的,“太过分了吧。这叫什么,不受欢迎的女生们抱团取暖?”
只是和你实力相匹配的单人出张,这家伙不得不跟过来想必理由多半和上次随七海去北海道别无二致。当时七海罕见的给你传短讯说过。虽然对方根本不是会多嘴抱怨的人,虽然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没精力生气,不过脑子敷衍着说,“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五条老师。”
——如果能把他现在就扔出去,措辞会选择“实在太抱歉了”;如果能把他和庵歌姬打包发射到月球,你愿意说“万分失礼”,并谦卑的搭配敬语敬体。すみませんでした/ごめんなさい/申し訳ない-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
“说的好见外诶——。”
有什么值得“不见外”的理由么。
“不会是因为记仇吧?体术课受点伤也很正常呐——,我想想……零五年?至少是十四年前的事了吧?”都不用扳着指头数一下么,忍不住又要翻白眼,
“您是指读书时那次因对练意外导致我手臂骨折的事么?”这陈芝麻烂谷子都要翻出来讲,可见真没什么好聊了,“您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力也和咒力挂钩——这种玩笑他才不会对你开。
“不是吧,你这样小心眼的家伙怎么可能忘掉嘛。当时被硝子治完还打了一星期石膏吧,天天臭着脸——对的对的,没错,就现在这个表情哦!”
已经讨嫌到连随手cao起个东西朝他笑开了花的逼脸上扔都没劲了,你干笑了两声。
“那次是你非要找我做对手诶——绝对有小心控制力气哦!所以看到你人整个飞出去我也吓到了。之前的话一般都是我和杰一组嘛,谁知道你这家伙小胳膊小腿真的一丁——点力气没有……”男人靠着椅背,按着扶手边的调节键,一边说一边向后靠躺下去,瞪着眼看车顶,像在回忆,“托我的福,你们两个后来没过叁周就交往了,对吧?你和杰。”
与你平齐的位置空出一块,刚刚一直盯着的隔壁座椅侧边上那块浅色污渍移动了,现在不知道该往哪看才好。
——有么?叁星期?当时国中男朋友甩了你没?这都八百辈子前发生的了,鸡毛蒜皮乱搞的破事,怎么可能记得清。
像看见你沉默下去才反应过来说了不该说的,因此变本加厉继续喋喋不休,“杰叛逃之后夜蛾还偷偷找你谈话了吧?谈好久诶,出办公室的时候夜蛾都快要哭了你还板着脸,好吓人哦——。”
真不记得了。你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所以后来竟然又和忧太谈恋爱了,大家真的都吓了一大跳诶!”像为了强调“吓一跳”的程度,说着人都突然坐直起来,不自觉你也跟着身子弹着抖了抖。
迫于无奈“啊”“嗯”了一会,权当做回应。
——忍不了了,这也太难熬了,就不能放过你?现在再塞耳机主观上隔绝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按亮屏幕看时间——怎么才过去没几分钟,你都快死在这破车上了。瞥了眼窗外,雨看起来有渐大的势头,但也说不好。新干线的话,估计很快会驶离降水范围。
“现在还在交往嘛——,你和忧太?”
男人双手撑着后脑勺又躺回椅背上,脸没动,只有视线斜越过墨镜边缘看着你。
“啊?”你没反应过来,心思不知道正放在哪。
“在问你诶,现在是不是还和忧太在交往。”他扭过脸看你。
忧太?乙骨忧太?根本没交往过吧?还是有在一起?早分手了?睡过?睡没睡过?谁记得啊。你应该记得么?这是件值得在意的事么?
脑子乱的像浆糊,根本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心烦意乱,为什么说不清话,为什么气的手都在抖,为什么又非要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听这玩意讲这些有的没的。简直要求饶了。
饶了你吧,就让你自己坐着发呆不好么。
求饶当然不会有用,不过扔不出去最强,总能“扔出去”自己吧?
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自己行动了。
你把手帐收回来胡乱塞进包里,站起身没等对方发问,拉起桌板跨着越过男人的腿就往过道走。没拦你,说白了你也没什么新鲜地方好躲——别的车厢不现实,总不能拎着行李箱跑——只得硬着头皮径直走到最尾一排靠着窗,去一个能力范围内离他最远的地方。
理论上讲,车内不同位置因为有单独射灯光线不会有太大区别,但总感觉好像这里更暗一点。
正合适。内心阴暗的人最喜欢阴暗的小角落了。
你把包甩在隔壁座,用额头贴着窗,冰凉凉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响。
稀里糊涂睡着了。
不知道是被震天的雨点声吵醒的,还是被闹个不停的手机提示叫起的。
过了多久?睡着时的姿势太过糟糕,脖子疼肩膀疼额头更疼,车窗上都蹭出一大块沾了粉底液模模糊糊的脏渍。
僵着脖子瞪着干涩的眼睛看手机,一长串着信整整齐齐,
Aバカ:[图片]
Aバカ:[图片]
Aバカ:[图片]
Aバカ:[图片]
滑了一指头甚至都没看到头,刚想解锁手机又震起来,新着信顶进最前一条:
Aバカ:已经看到了就赶紧回复嘛——
——如果哪天辞职不做咒术师了,你打算自主创业开展一个新业务,姑且就叫“五条求助热线”好了——不是向这个逼求助,是被这个逼人烦到不行简直想死时拨通电话寻求心理咨询的,视消费累计额度阶梯赠送印着狗逼脸的解压球和摔摔乐——大概业务会异常火爆,可预见在咒术师圈子里将大受欢迎。眼前已经浮现出七海掏钱办年卡的画面了。
——所以现在倒是来个人服务一下你啊。才刚回到现实,就即将撑不住了。
你把屏幕锁了,手机扔在旁边座椅上,抱起双臂闭眼。屏幕光刺的眼睛又胀又痛,总感觉酸涩难忍要流出泪来。
然后就听见晃晃悠悠磨磨唧唧比新干线行驶还响的动静。手包被移到靠走廊的位置,招摇着就坐在旁边了,
“最后一排靠背的调节范围也太小了诶——。”
“那就请您坐回去。”你眼睛没睁。
“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真的很不受欢迎哦?”听起来座椅像快被玩坏了,“搞不懂呐,你到底怎么交到的男朋友嘛。”
“与您无关吧。”
“まぁあ…”
刚刚没点开的讯息二次提醒,男人从pi股下面把震动的手机拽出来,“ヘェー,Aバ——”
“请别乱看别人的隐私,谢谢。”条件反射一把夺过来,你瞪对方,眼睛痛的没忍住眨了眨。
“——カ?”他有样学样的也眨巴着眼。墨镜正挂在T
shirt领口,拽着衣领拉的更低,露出一大截锁骨,“我的备注名好奇怪。”
“或者五条老师更倾向于‘人渣’还是‘狗屎’,我现在就帮您修改。”你不再看他,找了一圈地方不知道手机放哪合适,摆在窗舷边又怕掉下来,只好半收不收的塞了一半进裙边的窄兜里。
“额头,红了哦。”伸手过来像要指,你反手手背拍开。术式效果呢?
“疼——。诶你干嘛?”
“在想能不能跳车逃走。”你敲了敲窗,雷声都被落雨的巨大响动遮蔽。雨越下越大,玻璃上连雨滴的痕迹都留不下,看起来活像正在被高压水枪对着冲。
男人两手扒在前排椅枕边,缩着脖子扭脸冲你睫毛扇风,不知道装什么可爱,“あぁあ…结合车速、恶劣天气还有你的实力,推论一下的话——まあ、会死掉哦?”
还不如死了算Ji巴拉倒。
你发狠拽着对方肩膀把人往后拉,直撞的椅背吱扭响。只能再换个座位了,惹不起总归还躲得起——刚跨过去一条腿便被搂住腰,固定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
这是性骚扰吧。
挣扎也没太大必要,反正你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还没天真到认为胳膊能扭得过擎天柱,“烦劳您松手,不然我真要向相关部门‘告黑状’了。”
五条从你兜里捏着边把手机抽出来,贴着你仰着头,举在自己脸边按亮,屏幕上还是刚刚整齐划一的一排未读消息,
“Aバカ?”
见你气急败坏去抢,对方便一缩一躺,手机被举高向后伸着。逼得你头脑发热撑着椅背乱探一通还没够到,险些骑上座位。
“セクハラ容疑者じゃん!”听声感觉脸都贴在你身上了。
“你才是吧?!”向后退猛了,腰背撞到前排,弄出不小的动静。
“是啦是啦,我才是——”男人侧了侧脑袋看了眼,像担心刚刚折迭桌板有没有被你挤坏似的,随后才把手机递给你,“解释一下?”
你抓起来迈腿就走,又被拦着腰拽回去,
“解释一下嘛!为什么只有我有备注,嗯?”
叹了口气,你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插回口袋,旋即又掏出来抓着背到身后,
“每个人都有。”
“不是哦,刚刚忧太的信息发来时显示的联系人就是‘乙骨
忧太’——总不会除了忧太其他人都有备注吧?绯闻男友好可怜诶——。”
cao?早不发晚不发。你僵了一下,嘴空张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诶我胡说的。表情很有趣哦?”
就知道。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自己没被耍过但别人被耍也见多了,这都反应不过来。说不好是气这傻逼还是气自己是个傻逼,总之气到头顶都要冒烟,一句话都不想再讲。反倒是对面开始说个没完,
“A……爱する?是这个意思嘛?那‘笨蛋’是爱称咯?你超爱的笨蛋?好荣幸诶——,没想到这么受后辈钦慕,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五条前辈,”
你抬起头看他,可能是哭出来了,全怪刚刚睡的眼睛疼,
“这个世界上,真的真的真的,最讨厌你了。”
高专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校。每个年级学生都少的可怜,很多时候多级混在一起,或是上课或是任务,加上入学的特殊性和生死与共的吊桥效应,彼此也更容易亲近。
你读书时和多数人处的还不错。哪怕是最讨厌的那一位,也可以心态平和的无视,争取每次接触都能相安无事擦肩而过。
细想学生时代还真是打过无数次照面。
体术课会自觉的跑去远离对方的角落,过一会那家伙的分组不明原因铁定会弄出声势浩大的阵仗,逼的夜蛾吼人;
通识课仗着自己基础好往往坐在靠前但不显眼的位置,费功夫在期末拿个高专没人在意的好看分数,偶尔会听到兼职老师调侃“出席率提升显着”;
要是碰巧庵也在场,厌恶翻倍,可就更热闹了,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追跑打闹没完没了,真的非常碍眼。
走廊内过道里校园中也有不慎对上视线的时候。
你身边可能正跟着同班同学、相熟的前后辈、亲密的朋友或只是低着头快步走的自己,他周围可能也有同学、死党,要么笑闹着彼此捉弄要么吊儿郎当的板着脸摆谱扮酷;
有时转过拐角正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背影,有时回头向旁边人答话,余光里能瞥见身后几米踱着步子的家伙,有时就只是马上移开视线毫无交集的错身,向着相反方向各自走远了;
更多时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分贝远称不上高但扰民异常,你养成了戴耳机的习惯。倒也没发生过被意外扯掉的情况。
等到你叁年组时,都不涉及到声音问题了。条件养成生理反射,脑袋里像装了个雷达,只要接近到一定范围就会警告提示,得益于此,你总能提前防范做好准备。
反正也打不过,不招惹讨厌的家伙不自己给自己添堵是人类行为基础逻辑。
你坐回去,大概是因为眼睛太疼了,索性哭了一会。有那么一秒生发出过“老天也陪着你流泪下暴雨”的矫情感慨——好在及时自我提醒别犯傻逼,才没真被烘托起情绪哭个不停。
丢人败兴。
面朝玻璃,车内光线好像变亮了,倒影里你狼狈的惹人发笑,只得用手压住自己清晰的残像。玻璃冰凉,气温骤降,空调不减,指缝边缘都生出些白色的水雾气,在黑镜上微微扩散连黏——好像世界上除了你烧成一团外,到处都冰冷冷的。你把头低下去,不敢再看。轨道交通百分百禁烟。
被塞了只耳机。不是自己的,没线缠着。
也没换姿势,索性一连听了几首。像自己的歌单,充斥着吵闹庸俗又欢快的调子——傻瓜流行乐很适合调整心情,像专为傻瓜如你的人量身打造。
音量降了,男人问你能不能说说话。
怎么不能呢。有什么不能的呢。
直说好了。就是很讨厌某个人。
倒也不怪这一位,
怪就怪自己非要硬着头皮当什么天赋占百分之八十的咒术师,还娘胎里没生好;怪就怪自己资质平平,勤也补不了拙,费了天大的力气还是望其项背的小杂役;怪就怪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还死要面子,没有存在感没有努力的价值,现在看来怕也不是坏事。
大概是嫉妒?毕竟如果是这一位的话,
不用去费劲和家里解释高专不是骗子团伙,不用想方设法说服长辈让自己继续“学魔法”,不用一边出生入死一边被身边不明所以的熟人亲戚指指点点,甚至不用为青春期隆起的乳^房含胸驼背、为性别的生理体能局限愁破大天。
多讨人厌啊。
“自我意识过剩,真对不起,添麻烦了。”
你只说这一句也够了。说完便转过身子,正视对方。
这个被苍天选中的家伙也同时被时光优待,几乎没留下丁点岁月痕迹的脸,一如时年四月高专纷纷攘攘漫天花落时惹人一眼万年。
耳朵里还低低放着热闹的歌,正接近重复的旋律终止的尾音。如果真是自己的列表,下一首只怕还会更闹腾,
“别是奈美惠吧?”你没忍住,讪笑着小声问出口。
男人瘪着嘴角,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点头,“《WANT
ME,WANT
ME》。”
脸都抽了一下,只能为自己糟糕的音乐品味找补,“还……挺适合気分転换的。”
他只又点点头。
糟糕的歌。你摘掉耳机在手里摆弄了一会,低不可闻的音量顺着指尖震动传遍全身,还真是那首不识时务的破调子。一时尴尬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闪光点的凡人,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做到的并肩,荒唐的心情,不值得正眼看的小人物,怎么想还是单纯的讨厌更适合他也更适合你。
你总能轻易向与自己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倾泻全部的恨意。毕竟如果要倾泻的是喜欢,也未免太难。陌生人的话,根本谈不上爱,不硬着头皮开始就不用悲壮告结——要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一生之敌,显然就更合适了。
讨厌可比喜欢简单太多了。尤其是讨厌这么一个本就招人讨厌的家伙,他的存在本身,就能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你讨厌这个人的新理由。
喜欢却真的实在是太难了。你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
“我都道歉了嘛……都说是不小心了,还是被你摆了好多好多好多年臭脸。”听起来竟然还挺委屈的。
你换了只手捏着耳机边缘叩,在胶质部分无意识的压出些指甲浅痕。把情绪收拾好,满耳暴雨喧闹,“没有针对五条老师的意思,非常抱歉了。”
“那之后作为补偿,有请你
们到——生气了生气了又生气了!不是吧——,就知道是因为那个——”ってさぁあ、その时礼として、君…たちを诱ってさぁあ…怒った怒った怒った!!マジかよ、それかそれ!けーっこう困まっていたよ僕
这破事你都不敢轻易想起来,就怕自己心眼小一回忆怒火攻心直接背过气去。还真敢提啊这王八蛋。你攥住嬉皮笑脸家伙的前襟,揪着人拽近,墨镜都摔在地上,
“五条,我是没什么本事垃圾的要死,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要被指教给你奉茶倒水。”
“诶,你先别发火嘛……真的是超级大失误,我也好后悔的——”男人冲你眨巴眼,语速都似乎变快了些,“太年轻嘛,只想着炫耀一下来着,谁知道那时候告诉他们和你在交往中会搞得你被教训嘛!”
炫耀,炫你妈的御叁家财大气粗门槛高,前厅后院五十仓??
还“教训”,哪里是教训了,分明就是羞辱——一二年组都在场,就你这个胳膊刚拆掉石膏板的,偏偏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五条家老逼单拎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
——要他妈的留意傻逼玩意的杯子空了没有,要他妈的及时给这个不缺胳膊不少腿还行为不能自理的狗人添他妈的水
——傻逼东西有没有水喝关你他妈的屁事,怎么着,你半夜把自己羞得要死见不得人的少女心事全他妈脑电波共享给所有姓五条的了?暗你妈的恋也不他妈的管倒水,傻逼东西。爱Ji巴拆穿就拆穿,爱他妈嘲笑就嘲笑,谁他妈爱受着谁去受。
不是?那就是御叁家老傻逼慧眼如炬一眼发现就你他妈的最弱逼呗?柿子挑软的捏还不够,还得找个软他妈的捏了不带回弹还冒水的是怎么着?是是是,不好意思,你就是弱的要死实力不足家里出身也只是普通人,怎么了?不服打一架?能力不足在这群了不起的王八蛋眼里是只配端茶倒水是么?要不要顺便提鞋刷马桶铺床?去你妈的给这丫挺的家一把火点了要不要。
都怪自己素质太高,不然真当场表演一下把那个傻逼杯子塞这个傻逼少家主的屁眼里——真他妈讨厌,最他妈讨厌了,亏你前天晚上还没睡着,原来就他妈的为把你拎到主场再折辱一通呗?弄断条胳膊是还不够呗?告你妈的交——
这傻逼说了什么Ji巴玩意?
“所以说那时候年纪太小嘛……想着你那个什么‘男朋友’处理好了,受伤的话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一阵——哎呀你当时都喜欢死我了呀,谁看不出来嘛——就想着先带回去而已嘛……哦,没办法啊,年轻嘛憋不住的……之后再怎么追在你pi股后面想道歉都板着脸不理人!!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谁知道还没两周就和杰搞到一起去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嘛!!十一天吧,我记得才过了十一天!!”だってさぁあ、僕、若かったの…目障りな奴も処分したし、看病してあげてもいいし…あれ?僕のこと、スーゴク好きだったじゃない?知らない訳ないだろう?…まぁあ、连れて戻っても…あぁあ、仕方ないなぁあ、青春ってさぁあ…その后结构谢ったの。全、然、话もしてくれなかった、君。僕のせいでもないのに…まぁあ、二週も経たずに杰と付き合ったってーー何やってたんだよ君、十一日じゃ!!十一日もいらなかったの
……哪有追着道歉这码事啊。非要说的话,那么大个子浑身都散发着怨念冷不丁的时不时的在身边冒出来又不说话——你还以为当场甩手走了没他妈的立刻原地跪着给这傻逼倒水是折了最强的脸面,准备伺机要你狗命呢好么?再后来……估计也没心思了,天元任务之后。
你呆滞的“嗯嗯啊啊”全程相槌,感觉每一句都说的是人话,连在一起又直叫人听不懂。
最后也只好“哦”了一声。
“‘哦’?就‘哦’??所以然后呢?”男人瞪着眼睛挑着一边眉角,表情生动的活像读书时的样子。そう?そうかって??それで??
“然后?”你重复了一遍。
然后五条边顺势凑近吻你,边把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抬上去了。
你去医务室开药时问过家入。虽然前辈满脸写着“马上要吐”,但你还是硬着头皮追问来着。
另一条故事线的发展流程大概是:
第一次遇到明晃晃喜欢自己而不是夏油的头铁小姑娘→“什么啊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家伙啊”→“诶喜欢别人的话都不表白的么”“当然是拒绝啊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答应啊”→“哈?还没,不过怎么拒绝老子都想好了”“搞不好会伤心的哭鼻子哦”“关老子屁事啊”→“没”“搞什么啊理解不能”→“哦,是女朋友”
“啊??”你没听懂。这是什么逻辑,怎么想都不是因为怕你伤心吧?
“我也并不太想知道。大概前面都是口嗨。总之那时真的很烦,全校是个人就被揪住问女朋友是不是很可爱——哦当然了,是在你和杰确认关系之前——话说你就不能自己问他?”家入全程棒读,说话时眼神是死的。
好尴尬你拒绝。你伸手捂紧,阻止屁话连篇的人插嘴。
“十二个月的,全拿走,今年不想再进行这种对话第二次了。”家入抛给你一小包东西,被捂着嘴的人替你接住,“赶紧走,真的很影响别人心情。我还有一堆尸体没剖。”
“嗯?当年谁不知道你喜欢那家伙啊,不是都写在脸上么。给我把门带上。”
对于你临走前憋不住问出声的问题,家入硝子边戴医用手套边说,头都懒得抬。
你讨厌接吻。
或者说一直就没想明白过为什么做爱前要接吻。
口腔里也没有性兴奋点,人类的舌头在嘴里搅来搅去于你而言和吃牛舌刺身区别不大。加上口红会被吃掉,脸上的妆会花,还有口水,沾着流着怎么想都很恶心——做之前会尽可能不扫兴的和对方碰碰嘴唇,要是被察觉到了敷衍,就敷衍回去说“可是嘴里更想吃哥哥的rou棒”——一般就糊弄过去了。
这次也有点讨厌。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十几年的性爱经验被格式化了,整个人都像恢复了出厂设置,紧张又慌乱,手足无措全身僵硬。
在接吻啊,和那个人。
缺乏实感,甚至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愣住了呆住了人都傻着,手臂垂在身侧,想着应该要做点什么反而硬邦邦的更动弹不得。绷直着身子瞪着眼,看见了时间流逝的模样,看见了因极近而模糊的银白发尖,看见了很多个自己——直到眼睛被捂上,眼睑睫毛湿漉漉的在男人掌心震颤。
做点什么啊,该做点什么的。下唇被咬在齿间亲吮的话口红一定全没了,上颚被舔到的话人都会发烫发抖,舌根都被卷着戏弄的话真的要起生理反应了。
太吵闹了,明明是公共场合却被压在晦暗的角落里,听着雨落的噪音和列车的嗡鸣;
太安静了,就是湿吻也不该这么大响动,唾液互换的滋滋声也好,压不住的轻叹和呻吟也好,怎么还能响的过一辆飞驰的捷运。
确实是很讨厌。这样下去心会跳出来的,跳到嘴里怎么办,会被咬住嚼碎一口吞下去吧。
又突然又过分,应该把人推开才对,不然自己也未免太廉价了,怎么随意就被这样那样的摆弄起来——手不听使唤,连腰腿小腹都不再是你的,又僵又软说不上来到底什么情况,顺着座椅人都要滑到地上去——被笑着抱着拽了一把,被拉着手臂环住对方,
“搂紧点啊。”他说。
藏了那么久的心就这样被轻易吞掉了。
“你还好吧?”男人分开点距离问你,“脸超红。”
你说不出话,舌头打结喉咙发紧呼吸不畅眼睛不知道该看哪。
在笑,你不敢看。嘲笑你的困窘?还是觉得人尽可夫的女人装纯很有趣。你空张着嘴,明明努力的动了动,却一声也没发出来,牙关都在打颤。
无意识握紧的手终于被发现,一根一根慢悠悠的掰开你的指头,手心里藏着的一只耳机都被暖的高热。被塞回你耳朵里了——那首该死的破歌正在唱最后一段,吵闹的电子节奏鼓点在神经上反复击打般跃动。
“连平时听的音乐都很yin荡诶,”人压过来,无力抵抗,“你列表下一首也是黄歌哦!”
实在是讨厌死了。刚刚才吞掉的心,怎么还能被再吃掉一遍。
如果当时足够冷静,你会好好问问自己,事情到底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如果还能正常讲话,你也一定会问问他,但凡对方敢说类似“和别人都可以睡,和我也没问题吧”这种话,都可以用响亮的耳光直接扼杀掉后面的所有
——不用这么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仔细想想应该挺幸福的。
就是不确定哪怕真能时光倒流坐回那趟列车里,自己是否会舍得问出口。
10月31日的晚上,你边往渋谷跑边想。
不过就算没有“后面的所有”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吧。
毕竟你那么讨厌那个人。
与他是否讨厌你无关。
被打断是因为列车原地停下了。
明明刹的不急,甚至说的上非常温柔缓慢,还是人都被惯性带着甩进男人怀里。他咯咯笑,比往常还恶劣,今晚笑的次数也比往常还要多——你怎么会不知道。需要的话,你还能归类总结列个表出来,不同年龄时这家伙平均每天笑几次。
新干线怎么可能中途急停呢。
“车内广播刚说了吧,暴雨诶。每小时降水六十毫米,超规了哦,安全起见所以临时停车——没听到嘛刚刚??”男人敲你脑袋,你条件反射的想护住头,被按住手臂逼你搂回去,“没事啦,又不赶时间。”
也对,你的讨厌,从来不是只争朝夕。
男人用拇指指肚抹掉你脸上的水渍,你抖着指尖把他嘴角口红的晕迹擦开。他大概没意识到,歪着头看你,你小声连比划带蹦字的说“口红”——想说他嘴唇都沾红了,你在帮他擦掉——根本说不明白,能听懂么?
听懂了,“不擦也没关系吧,反正还要亲亲诶——。”大丈夫じゃ、またチューしたいから
如果是为了捉弄人,这也太要命。躲也躲不开,你侧过头紧贴着车窗,滚烫的脸颊把玻璃都烧出白色的水气还是没能成功降温。
雨确实好大,把这节车箱和整个世界都割裂开了。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么,感觉人都轻飘飘的,不知道飘在哪里。你需要尼古丁,你需要冷静一下。
“不会吧,现在还要跳车啊?”说着就贴的更近。
明明还没做什么动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准备去问问乘务能不能出去抽根烟。
“感觉不行诶,毕竟怎么说也还算行驶中哦?”男人转了转眼睛,“まぁあ、我帮你问问?”
想也不可能吧,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已经为你任性又异想天开的想法起身走了。你仰着脖子看男人的背影,像读书时似的——他走到哪儿光线就像被吸引到哪儿,闪亮亮的像在发光一样。生命里那个又要命又讨厌的光源明明正在走远,却史无前例的照亮你身体里每一个阴暗的死角。
发呆的功夫,没一会就见过道尽头边上冒了个白毛脑袋的家伙冲你招手
——得意的像个邀功的小孩,笑的令人讨厌。
完蛋了啊。讨厌到胃都绞成一团。
十几年的老烟枪,感觉自己再开口会一不小心就向他求婚了也说不好。
车门打开,外边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野地。
“喂,你别下——”
你已经跃下最后一节台阶,站在齐踝高的草地里了。兴奋的声音都发颤,举着相握的手摇了摇,“又不会弄湿,感谢五条老师的无下限。”
“‘五条老师’?”他靠近过来,接过你单手划不燃的火柴,把雨幕里的一丁点火光凑近你叼着的烟,“所以说很过分诶,最起码也要叫个‘前辈’之类的吧。”
想起这个傻逼称谓的问题,心里还是一沉。这家伙分明喜欢别人吧,所以从没叫过那个人“前辈”——你也不过是因为讨厌所以有样学样而已。
“很难抽?脸都皱起来了哦。”说着趁你没注意取走烟抽了一口,“呛死了!”咳了两声,并得出了早就得出过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