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陆子游家烧烤店帮过忙的缘故,程渡的厨艺继承了陆爸爸重油重盐的那一套风格,浓油赤酱做出来的东西,拌鞋底板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可舒柠发现程渡不单单是荤菜做得绝,连那种清寡的蔬菜和素面他也做得相当完美。同样是一碗葱花配酱油的拌面,他煮出来的就是b她做的好吃。
碍于舒柠厨艺不JiNg,她只是单方面的佩服程渡,没往别处想过。
直到某天家里的阿姨向她透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厨房上层的第二排柜子里,放着一罐熬出来的白润猪油。
程渡不以为意,还大言不惭地说:猪油是灵魂,不放就没有那么好吃了。
据程渡事后坦白交代,起初他只是在拌面时加了一勺,见舒柠吃得一根不剩还大力称赞他是中华小当家后,便被她的夸奖冲昏了头脑,慢慢动了“歪念”。
而且,他总觉得她过了三十岁之后,愿意摄入的主食越来越少。看到她能一GU脑地吃完一碗面,他当即就决定铤而走险。
舒柠当时吓到头皮发麻,难怪那段时间她无缘无故地重了两斤,想来是猪油吃多了。要知道现实里的一斤,在镜头前很有可能会以倍数的方式呈现。
有些人表面是被厨神赋能的中华小当家,背地里是偷偷用猪油作弊的小狗。
舒柠简直不能忍。
在舒柠的严令禁止下,程渡乖乖销毁了明面上的所有猪油,至于暗地里是否还有藏匿起来的漏网之鱼,舒柠不得而知。
一碗酱油拌面很快出锅,舒柠小心翼翼地尝了尝,少了那抹神来之笔,入口确实没有那么惊YAn了,于是她用手指小幅度地b划了一下:“要不下次还是放一丢丢吧。”
程渡瞬间来了JiNg神。
“我就知道你还有藏起来的存货。”舒柠不温不恼地出声,“我诈一诈你而已,这个家里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程渡倒也不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舒柠:“……”
洗完澡出来,舒柠不出意外地发现程渡还在书房内忙工作。他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线条落地灯,笔记本屏幕的亮光折投在他侧脸,g现出他一贯高挺优越的鼻梁唇线,影面作用下,他的下颌角似乎利薄了些许。
“我总觉得你瘦了。”舒柠幽幽地说,“我不在家,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程渡一个人的时候,貌似总是草率应付生活,在Twinkle成立后尤为明显。
“有啊。”程渡就势拉舒柠入怀,他嗅着她的发香,浑不在意地开始笑,“你没瘦就行。”
《孤塔》即将发售,它的游戏主线在舒柠这里依旧神秘,Demo只呈现了小部分剧情,从仅有的内容推测来看,应该是一个少年被困在一所邪恶孤塔里的故事。Demo上线后陆子游在自己的直播间内义气连播了两天,他故意装作胆小鬼,一惊一乍的模样将直播效果直接拉满。有大主播率先试玩,随后又有一批其他分区的游戏主播跟播。
b起许多默默发售的作品,《孤塔》已经有了很好的开端。舒柠却还是感到有些微妙的紧张,其程度不亚于多年前她发行自己的第一首单曲。
需要我找人推广吗?
舒柠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将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以她对程渡的了解,拒绝她的好意是预料之中。
“在想什么?”程渡见她神游,用指尖轻轻刮了她的鼻尖。
“没什么。”
“别担心。”程渡眉眼柔和,他洞悉了舒柠此刻的想法,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不如拿担心我的时间,来猜一猜《孤塔》里有没有关于你的彩蛋。”
“应该有吧?”舒柠估m0着程渡略带玩味的神情,“没有?嗯,到底有没有?”
“要自己发现才有意思。”程渡还是那句老话。
他又卖她关子。
舒柠也不刨根问底,她窝进程渡右边那把圆润舒适的贝壳沙发椅里,戴上耳机听自己的音乐。程渡忙完游戏室的事情,又切换回学生的身份,开始赶自己的小组作业。
自打程渡退役重新上学起,两人便常常如此陪伴在彼此的身旁,维持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注意到的距离,各自做着感兴趣或者必须要做的事情。
在程渡这里,舒柠总是能卸下身T里的所有积淀,听着清脆悦耳的键盘敲击声,连日来的奔波一点一点消瓦。
书房的薄光终是没亮上太久,程渡合上电脑,两人回到房间。
时候不早,但舒柠毫无困意,分别了十几天的他们,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二十分钟后,舒柠又决定欣赏一下颜西藻的新电影。
颜西藻去年参演了一部文艺片,入选了国外电影节的最佳外语奖项。在此之前,颜西藻还演了两年的Ai情舞台剧,舒柠和程渡也去现场T验了几次,意外发现了坐在后排Y影里的路铎,不过一到散场谢幕时,路铎就消失不见了。
程渡不喜欢看别人谈恋Ai,即使是现场氛围绝佳的舞台剧,程渡都无一例外地睡着了。但每年一到圣诞节,程渡都会坐下来乖乖陪舒柠看完《恋恋笔记本》,那是舒柠最喜欢的电影。说到电影,程渡喜欢看一些打打杀杀的B级片,他最欣赏的电影是《异形大战铁血战士》。
舒柠对两个丑陋外星种族在地球上打来打去的故事压根不感兴趣,打得凶的时候都分不清哪边是异形,哪边是铁血战士。
她从来没有完整看完《异形大战铁血战士》,她觉得它们都太丑了。
程渡不强求她,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在他眼里,异形和铁血战士都酷炸了,凑在一起就是王炸。
文艺电影的基调冗长缓慢,加之这又是一个追逐Ai情的深刻故事,对程渡来说是双重绝杀。电影播放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舒柠的身旁果真慢慢没了声响。
舒柠哑然失笑,为了证明自己也有电影节评委的欣赏水平,她独自一人坚持欣赏全片,看得脑袋晕晕乎乎的,最后实在支撑不住。
“程渡?”她躺下来,轻声呼唤他。
只有清浅的呼x1声在回应自己,舒柠知道他还没有睡深。此时的程渡,会变成一个可以对答如流的梦话机器。
与程渡真正生活在一起的第二年,舒柠逐渐m0索出了程渡的睡眠规律。他睡相堪忧,熟睡后喜欢踢被子乱蹭人,嘴里还会嘟囔一些含糊不清的梦话。但若是在某个阶段在他耳边和他说话,他会在无意识间回答舒柠给的问题,且第二天一早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当然问题的内容需要拿捏好,不能问得过于复杂。
舒柠觉得这是程渡身上的一个bug,仅被她这个机灵的玩家发现,它大概永远也不会被主人修复。
“程渡。”舒柠凑近他的耳畔,开始了她的深夜乐趣,“你的支付密码是多少?”
他没应答,舒柠又耐心问了一遍。
这次他终于有了动静,“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