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行医多年,叶苑的敏感性和观察力非常出众,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位老奶奶。
她刚刚靠近馄饨摊时,便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短短的时间内,老人家情况极速恶化,发绀,大汗淋漓。
回忆到这里,叶苑心中已经有了七分的把握。
叶苑回到沈月清身边,说:“妈,你带着针线包吗?”
“带,带着呢!”沈月清何时见过这等危急的情形,慌慌张张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给了叶苑。
叶苑拿出其中缝被子的大头针,飞速赶了回去,拨开围过去看热闹的人们,挤到老奶奶身边。
就见老奶奶在一位中年男子的怀里,痛苦地呻吟,情况更加危急了,甚至出现了几分休克的表现。
老奶奶的情况非常危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叶苑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没有医生的身份,落落大方走上前,说:“叔叔,这位老奶奶有高血压,冠心病吗?”
中年男子带着眼睛,儒雅随和。看着眼前的女娃娃,娇滴滴的,眼光却坚定、平静,让他纷乱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明明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身上超出常人的冷静,他不知不觉就信服了,按照她说的去做。
回答道:“没有,我妈平时很健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叔叔,我先把老奶奶的病情稳定下来,然后你赶紧送人去医院。放心,这个病不要紧,没事。”
听着女孩有条不紊的指挥,王志钢有了主心骨。
叶苑跪在老奶奶身边,解开老年衫的扣子,完全展露出胸口,左胸饱满,气管偏向右侧。白嫩的小手挡在胸部,发现语音震颤减弱。
这下,叶苑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作出了自己的诊断。
“叔叔,这是张力性气胸。”
王志钢听到斩钉截铁的定论,很专业,心又放下了几分。
叶苑用粗针头对准左侧锁骨中线第2肋间,正准备下针。
此刻,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叶苑的后衣领,把她整个人甩飞了出去,重重跌倒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你干什么!”叶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后背火辣辣地疼。
浑身横肉的女人冲上来指着叶苑的鼻子就骂:“你个死丫头,是医生吗?你知道什么,就敢用针扎病人,扎出事了,这责任你能承担吗?可别害死了人。”
叶苑下意识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女人横眉冷对:“我叫林雪,是申市医学院大二的学生。”
这时,围观的人们也回过味儿来,纷纷指指点点:“这小丫头,就想着逞能,出风头。这么年轻,会看病吗?”
“就是,还大言不惭,说能救人。”
“用针刺胸口,多危险,可别把人家害死。”
“这个叫林雪的学生可真厉害!申市医学院,可是我们豫省顶呱呱的大学。让她来,肯定行。”
……
真是说闲话不嫌腰疼,叶苑垂下眸子,她知道这样做不好。尤其,急救还需要用针扎病人的胸口。这种行为在很多人眼里无异于谋杀。
会为她惹来很多麻烦。
可是,她是一个医生,在前世,踏入医学院校的时候,就已经立下了誓言,“健康所系,生命相托。”她要用她的一辈子去践行这句话,实现自己的承诺。
无愧于人,更无愧于她的初心。她有她的原则和底线,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她眼前逝去,而无动于衷。
她不是商人,无需,也不会锱铢必较。
沈月清眼睛泪汪汪的,冲上前来,心疼地护着叶苑,像个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
“说就说,为什么推我女儿?”
“妈!我不要紧。”叶苑拍拍妈妈的手,安慰道。
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林雪,一字一句问:“那你告诉我,这位老奶奶得的是什么病?诊断依据是什么?应该怎么急救?”
这下可把林雪给问到了,她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大二,学的都是基础医学的课程,没有接触过临床,这她怎么会知道!
围着的人看的义愤填膺,喊到:“快说啊!申市医学院的学生可是响当当。”
林雪急得满头大汗,又放不下面子,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小声道:“是,是心肌梗死!”
心肌梗死,叶苑不置可否,轻飘飘道:“你不懂,我来告诉你,这并非心肌梗死,而是张力性气胸——为气管、支气管或肺损伤处形成活瓣,使胸膜腔压力高于大气压。你们还没有学到。”
这可把林雪给说懵了。绞尽脑汁思考张力性气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书本上出现过吗?
叶苑没把话说死,想给林雪留下来最后的面子,可是有的人偏偏给脸不要脸。
叶苑正准备赶去救人,她担心老奶奶年纪大了,承受不住。
又被林雪拦了下来:“那你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