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永远都没办法理解长得好看的人的痛苦。」龙舌兰说着。「小时候过年,一大排小孩领红包,亲戚向其他人发红包都是:你长的眉清目秀,你长的貌美如花,你长的英俊潇洒。然後到我就是一脸挣扎的:你长的...才华洋溢。
闹钟响了。
「抱歉,你的时间一半都是我在讲话。」雪茄道歉。
确实,假设我只是点出美人的诅咒,就算糊上道理,也不会有雪茄分享经历来的更抚慰。
「不会。真的很谢谢你。」百香果微笑。
百香果席地坐下後,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向我。我站起。
「我的人物背景嘛。听了你们的後,我感觉我就个很无聊的人。我就像是伊索寓言《蚂蚁与蟋蟀》里的蚂蚁。未雨绸缪将储蓄就是美德的想法贯彻人生。做事就是有计画X,勤勉认真的对待眼前的每一件事。但就算计画透彻,我的目标也谈不上是梦想。」我说。
讲到这,一GU羞愧感俯冲着我的颜面,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会不会是因为刚才雪茄分享的背景故事影响到了我,动摇了我本来准备好的说词。意识到自己成为别人眼中,只顾忙於工作并且还是极度自我中心的存在。冷不防地省思起,我是不是过於忽略当下。
「我也不知道是好或不好。就因为身处的时代还有一直以来接触到的文化圈,被这种环境造就的,可能吧。」我快速的将这句话说完,希望十分钟快速完结,期盼闹铃响起。
我没有梦想。我是不是活的太明白。不,我可能就是自大而已。事实上我不曾在意过我是否需要梦想。是因为仙人掌的关系吗,就算是在荒蛮的地域,也还是可以以自己的样子活下去,这种思想从来都不是我计划中可行的选项。为什麽闹铃还不响,发现自己像百香果一样别扭起手指。他们也应该注意到了我的不安,心跳也加速着不安。
「如果你是蚂蚁,那我就是蟋蟀了。」龙舌兰开口,伴随喜悦也自豪的说出,带头缓解了尴尬。「那我冬天就要去找你,看在同学的份上,不要忘了分我粮食。」
「我不觉得你会很无聊喔,你都能在背景故事说出很有趣的b喻,蚂蚁一点都不无聊。」百香果甜美笑说。
「你不要把蚂蚁想坏了,蚂蚁才是那故事里的典故,要像勤奋的蚂蚁一样,为未来做准备。」雪茄对我肯定。似乎发现我被简单的道理动摇着。
「我明白你的定位,不过,我更支持蟋蟀。」仙人掌认真的说。「长大後,社会并不像小时候的故事书那样,非黑即白,能将简单的道理复制粘贴给成年後会遇到的事。我认为除了未雨绸缪,人生很多时候,更需要活在当下,就算有代价,但这是我选择的人生。」
「只要明白代价,考虑好後果,像男人一样承担,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不用在意别人怎麽说,别人管不着。」雪茄也认真的分享起自己的内心话。
「对自己跟身边的人负责,混久就会知道,其实到头都没什麽对错。」龙舌兰圆滑的说。
两句话,一样的意思,不同人用不同的话语说出,出发点都是为他人着想。
「我感觉是被你的认真影响到了,自己也认真起来了。」仙人掌对我说,不好意思的笑着。「你的背景故事真的说的很好,不单单只有你,还留给别人启发思想的余地。」
「像是有对手戏一样。」百香果说。「鼓.舞.彼此。」
「你学得真快。」龙舌兰对百香果说。
闹铃响起。
「大家都分享完毕了吗?感觉如何?」向日葵集合着不同的小组至中围圈。「希望你们都能透过彼此的背景故事中发现,即使是扮演着一方鲜明的角sE,有着独一无二的背景故事,但观众接收到的角sE总会有「认同」与「不认同」。像是大家听彼此的故事时,会萌生支持与反对;一场好的戏码,也是以冲突的方式去磨合对立。要了解,连在反派的立场,就算是英雄也都是坏人。」
「这是要鼓励大家当坏人也没关系吗?」仙人掌调侃的说。
「应该说,就算是再好的人,在别的故事里,依旧也是坏人。」波斯猫调皮的说。
「是好人或是坏人,只有自己清楚。」向日葵回答。「也只有自己能选择。」
大家的脸sE明显藏不住地正在消化这句话。
「那就先休息十五分钟,保持水分充足。」向日葵对大夥说。
几个人往饮水机的方向排队,几个人往背包的方向走去,有些人检查手机。我同一些人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去的路上,我注意到解散的片刻,几个人往波斯猫的方向围绕,似乎问着她很多问题,我猜她的角sE背景似乎非b寻常,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孩子,不知道为什麽有天醒来放弃了一切回到一个相较陌生的国家立志当演员。或许在我的理解范围内,我不能理解「梦想」以及「蟋蟀」。
我到厕所,解开腰带,卸下拉链,忍不住自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洗完手走出厕所後,从公事包内捡起手机,显示着静的未接电话以及一则讯息。
静写着:「下课了吗?打给我。」
我回拨。
「怎麽了?你人还好吗?」我问。
「什麽?恩?我很好。我在外面跟同事吃晚餐,刚打给你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又只吃了超商的面包,还没好好吃饭对吧?想吃什麽吗?等下回家买给你。这间餐厅的东西蛮好吃的,那我给你打包一些晚餐吧。上课还开心吗?」静在电话的另一头。
「好啊,谢谢。我还有一小时才下课,走回家要二十分钟,我再一个半小时到家。」
「好啊,不急,我们也才刚开始吃不久。晚点跟你说吧。」她挂断。
休息时间结束,向日葵解释:「接下来要分成两组,刚刚的五人组配对上另一组,这次要演释别人的背景故事。」於是我们的五人,仙人掌,龙舌兰,雪茄,百香果,我,搭上另一组的草莓酱,r0U桂,高跟鞋,法槌,手术刀。「轮流的说,记得不要重复,用自己的言语向观众介绍别人。」
於是,整T的流程是仙人掌介绍着龙舌兰,龙舌兰介绍着百香果,百香果介绍着雪茄,雪茄介绍我,我介绍仙人掌。
可能是累了,发现自己非常恍神。感觉过了二十五岁之後,大多时候记忆并不能一直叠加,更像是,增加新的记忆就得覆盖旧的。因此,往往与其颠覆旧记忆,更选择不去纳入新资讯。或许一整天真的累了,听别人发言就像是选择X的,只听得进去一句中的一小段。
「...他....他来上课就只是因为想要认识美nV...。」r0U桂介绍着法槌。法槌是一名民事律师。「...而且他很讨厌他的工作,虽然他的收入让我好羡慕。」
我好像不是很在乎。
「...高跟鞋是一位专业模特儿,人美心美,拥有破百万的粉丝。来这边是因为想往演艺圈发展,所以...。」草莓酱介绍着高跟鞋。
同样我不在乎。
「...手术刀结婚了,不然以他的年薪...h金单身汉...这年头牙医太好赚了...而且助理都是漂亮...。」法槌介绍着手术刀。
好像,b起自己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别人会以他们在乎的形式去为主角做解释。非常主观地去介绍着本该是客观事实的经历。更何况,疲劳感陡然昇华着我全身,除了鬼打墙似的纠结「梦想」与「蟋蟀」,我并不在乎其他的事。
我恍神着。
我不经意地打了哈欠。大家看向我。
「抱歉。」我急忙道歉。
「果然你也是,下班後来上课真的很累。」法槌为我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