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萧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里不免有些恐慌,只好用绢帕不安地拭了拭额角。
“时间也不早了,姐姐们还是回去吧,天凉露重的,姐姐们身子要紧。”柳凝玉委婉地下了逐客令。程氏和萧氏也只好识趣地告辞。
她们走后,柳凝玉坐到了寒玉对面的软榻上,柔声说道:“姐姐今天怎么了,忽然叫了她们过来。你不是不知道殿下最厌恶妇人口舌是非,这么做岂不是将殿下的话当了耳旁风。今天萧氏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有一言半语传到了天后耳中,我们还不是都得跟着遭殃。”
柳寒玉也知道错了,低着头,没有辩解。
妹妹说的她心里都清楚,只是太多的不忿压抑心头,无从排解。萧氏之言虽不检点,却也字字说进了自己的心坎里。
“她不过是个蛮夷……”许久,柳寒玉咬牙说道。
太多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家不言自明。
她们入府那样早,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样样都是佼佼。可是李贤对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特别,看似一碗水端平,却也只是敷衍多过于宠爱。偏偏暮贞入府后,一切都不同了,她那么古怪的性子,如何能得了他的另眼相看。起初所有人都想把原因归结在她是天后为殿下所娶之上,可是后来的一切都无法解释。
她私下牵走了玄啸,差点从马上跌下,殿下竟要将爱马杖毙。她生了气不言不语,他便宿在书房不理任何人。她晕倒在宫中,他陪在身边,一步都不离,听闻孩子保不住,李贤的神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今天刚刚回府的李贤又在听到她身子不适的情况下,抛下了所有人的期盼,独守在她的房中……
就算不认输,毕竟也输得片甲不留了。
柳凝玉凄然一笑,望着灯台上闪烁的烛火愣住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