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骆荣平起身,“我就先走了。”
刘氏散漫的起身,与骆靖颖一起送骆荣平离开,然后在坐回去,用打量的目光看着骆靖颖。
骆靖颖被她看得很不自在,这些日子,她对刘氏的畏惧真的是与日俱增,忍不住的又有些瑟缩。“娘,怎么啦?”
“我还以为你当真是长进了,原来是个花架子,挺不了多久。”刘氏淡淡的开口。
“娘……”被她这种似嘲似讽的话弄得很难堪。
“你刚才的态度就很好,为什么就不能装下去?因为目的达到了,没有必须达成的目的支撑着,你就端不住了?”
骆靖颖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神色有些闪避,“娘,您说什么呢?”
“颖儿,你是娘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看上睿亲王了?”
“娘,不是,我……”
“看上就看上了,”刘氏挥手打断她的话,“这次的眼光倒还不错。——把要腰背给我挺直了,你有胆气跟你爹说出那些话,还能做到不卑不亢,磊落大方,现在我没把你怎么着呢,就缩起来了?我告诉过你,面对任何人,都要拿出刚才的气度,包括我也一样。颖儿,你既然有那个野心,就要有相应的能力,涵养气度。”
骆靖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除了眼神还有些飘忽,“娘,您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睿亲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比起陈正敏那样的阿猫阿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事儿若是成了,骆靖婉那些人又算得什么,你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踩在脚下。不过,此事切不可得意忘形,除了你爹跟我们娘两,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半分,不然,到时候我们全家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
“娘,我知道轻重,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的。”
“嗯。你回屋去吧,我想现在让你跟教养嬷嬷好好的学规矩礼仪,为人处事,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你应该不会再敷衍了事,心绪不平了吧。”
骆靖颖面皮有些烧,“娘,以前是女儿不懂事,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日后我一定好好学。”
“知道就好,去吧。”
“女儿告退。”
他们一家三口自认为做得隐秘,岂知这世上还有一种“有心人”,这不,这些话没多久就悉数的落入了龚嬷嬷的耳中。
龚嬷嬷面上依旧无波无澜,这事儿不会告姑娘,主要是因为这不像之前三房闹得那么凶,整个骆家几乎人尽皆知,这事儿算得上是那一家子密谋了,都还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任谁都会起疑心,更遑论是姑娘这般玲珑心思的人。
靖婉专心的打理着自己的那些宝贝花花草草,暂时将外界的事情放于一边,毕竟袁巧巧跟周应霜的身体只能慢慢养着,她不是大夫,所以完全帮不上忙,而至于孙宜嘉的婚事,那是这个启元王朝的最高掌权人亲自下的旨,无人能置喙,她现在倒是希望胆大妄为号称活阎王的晋亲王能将这门婚事给搅合了,虽然被皇家退婚,对一个女子的影响非常大,但是,孙宜嘉不一样,反正已经毁容了,留在定国公府总还有那么几个人护着。
众人都以为李鸿渊会在回京之后第一时间进宫去,就算不是去搞砸婚事,也该去跟他父皇母妃请安不是,可是出乎意料,他直接回了晋亲王府,大门一关,别说是兄弟们派人上门看看他的情况,便是乐成帝身边的人上门来,也碰了一鼻子灰。
乐成帝又被气得掀桌子砸折子,怒吼狂骂,可是,谁都听得出来,他再如何生气,那也中气十足,可见,晋亲王回来了,他那精气神也跟着回来了,骂了小半个时辰的“孽障,不孝子,白眼狼”都不带停歇的。
本来这个时候还在御书房里与朝臣还有两三个儿子议事,结果遇到这事儿,一干人就只能耷拉着脑袋,等着他骂,可是,李鸿渊他根本就不在啊,那么不好意思,谁在跟前谁倒霉,迁怒这种事儿,很多人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皇帝,做起来更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谁都不能反驳抗议一句,你敢跟他哼一声试试,立马削死你,他没有一人之下,只有万万人之上,就那么任性不讲理。
内阁首辅阮瑞中阮大人,政事上从未出过差错,这时候也被乐成帝骂成狗。
要说心里边是否怨恨过罪魁祸首晋亲王,起初的时候可能还有,一次又一次,早就习惯了,你再生气再怨恨,也于事无补,还伤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听着,等乐成帝的火气没了,或者等到晋亲王进宫让乐成帝转移怒火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