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霖有治国大才,前世,他登基之后,提拔贤才,因为对自身能力的自信,毕竟那么艰难的境况,他都能绝地反击,成了最后的赢家,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暴君,倒没在意仇不仇的,再说他也只是搞垮了定国公府,并没有灭孙家满门,孙宜霖或许是心怀天下苍生,或许是为了孙家的其他人,提出了不少治国良方,成为他手下的肱骨之臣,不过,君臣之间一直存在着隔阂,亲近不起来,李鸿渊一直以为他还是因为孙家的事记恨他,有一次无意间说起,得到的答案却是,“陛下为何不能留臣妹妹性命,她一后宅妇人,能有何作为?”
前世,孙宜嘉嫁了康王,李鸿渊成为最后赢家,弄死了康王,自然不会留下他的妻儿,这不是每个皇帝都干的事么?
今生,李鸿渊依旧决定重用孙宜霖,想要他更加的尽心竭力,孙宜嘉的归宿自然很重要,而皇后康王选的人肯定不行,至于孙宜嘉到底嫁给谁,李鸿渊早有决断。
所以,皇后康王除非挑中李鸿渊心中的人选,否则他们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可那个人他们想都想不到,自然不会看一眼,那么就注定了意外频出,焦头烂额,甚至可能使得孙宜嘉失去联姻价值。
李鸿渊的思绪跟眼神都有些飘散,大概只有沐公公知道他看的想的是谁。沐公公看向骆姑娘所在的位置,因为方位问题,动动眼珠就行,连稍微偏头的动作都不用,只是相隔比较远,看不清楚。
献才艺的姑娘一个接一个,除了舞或琴之类的表演需要比较长时间的占据众人视线,其他的诸如诗词画都可以在下面完成,加上有不少人也没那个心思,于是,看着献艺的人比较多,其实花费的时间并没有预想中那么久。
甩开之前的糟心事儿,靖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看到骆靖颖也呈了一首词上去,那亭亭玉立又带着几分娇羞的模样,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靖婉碰碰身边的袁巧巧跟周应霜,低声道:“你们不去?”这两人不是也喜欢那孙宜霖么?结果两人齐齐的送她一白眼,话都懒得说一句。好么,这两人纯粹是花痴形的喜欢,就跟她前世那些嚷嚷着喜欢某某男神的女孩一样,虽然绝对不会那么夸张,最多是暗中嘀咕两句,偷偷的瞧上两眼,两者的性质却是一样的,跟婚嫁完全不搭边。
明确这两人的想法之后,也就放心了,生怕她们有非君不嫁的心思,那就糟糕了。
再来看,心中颇为感叹,不愧是古代的贵女,个个都多才多艺,要她说,不论身份地位,哪一个配孙宜霖都使得,男人么,管你多优秀,能娶到这些姑娘都该烧香拜佛了,自家后一堆,有多大脸挑三拣四。
靖婉无意中又看到孙宜嘉,其实挺佩服她。当是环境造就了她孤傲的性子,本性其实并不差,而且她或许不是真的喜欢康王,或许只是作为一个利益牺牲品,或许因为孙家给了她富足的生活,崇高的地位,给她选的夫君也只会让她更高贵,她应该回报他们,这也是当下的常态,她才没有反抗,没有争取,默默地接受。谁,问过她真正的想法?
当然,这只是靖婉自己的猜测,孙宜嘉也可能是真的愿意呢?她没能力也没那个义务去管别人。
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匆匆的从外面而来,直接走到三位王爷所在,请安之后,直接对康王说道:“王爷,王妃没了。”
第029章:愧疚,成全一回
这几个字,让康王直接起身,一脚踹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突然听闻自家王妃没了而不敢置信才怒而踹人,实际上不过是刚才李鸿渊才捅破了某些事情,现在人就没了,仿佛脸上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切都像是被李鸿渊言中了一般让人难堪。“回府!”
那管家倒地上爬不起来,也是他倒霉,不知道前因后果,不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康王急匆匆的离去,没多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康王妃没了的消息。再看孙宜嘉的眼神更是带上了异样:这位终于只需再等一年就能出嫁了。
孙宜嘉不是不知道,却依旧一副清傲的姿态,只是没人知道,她缩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拽进,指甲几乎陷入了皮肉,毕竟只是十多岁的女孩儿,没经历过风浪,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她本来就出生高贵,自幼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根本就没想过再尊贵些,更何况还是继室,尽管不止一个人跟她说,她会是将来的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那又怎么样,都不是她想要的。再说,最尊贵的女人终究不是最尊贵的人,姑母就坐在那个位置,哪一天能睡安稳觉,哪一天没有糟心事,夫君给予的,除了那浮于表面的尊重,没半点痛惜宠爱。
而且,在别人眼里,她大概就是个抢别人丈夫的女人。以前,表嫂明明挺喜欢她的,可是从一年多之前,表嫂看她的眼神就淬了毒,那时她就明白,表嫂知道了,别人都以为表嫂一直都不知道。那时,她也是刚刚知道姑母与家里人的决定,她心中不情愿,有着即将陷入泥淖的惶恐,更有着对表嫂的深深歉疚。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母亲就尖锐的打断她的话,一遍一遍的告诉她,继室没关系,结果才重要,她会是皇后,她儿子会是皇帝,她会是太后……
多可笑,她表哥康王能不能成为皇帝都还是未知数呢,她还是未嫁身呢,就想到几十年后的事情,没有等到结果出现,那都是虚妄。他们自己都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那么他们凭什么以为康王能笑到最后,凭什么定国公府能笑到最后,即便她嫁了康王,康王登基,她又凭什么笑到最后?世事无常,哪有你想什么就是什么的……
孙宜嘉想到表嫂含恨而终,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就再不敢去见她,不是因为害怕她憎恨的眼神,只是担心表嫂看到她会更加的愤怒伤心,而导致病情加重,毕竟自己的存在只会让她觉得刺眼无比,似故意在提醒她某些事情一样。不是表嫂本人,大概就不知道表嫂这一年多是何等的煎熬。
李鸿渊施施然的起身,掸掸衣袍,瞧着是准备走人了。
“六弟,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