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轻叹一声:“我要是现在找个学生每周末跟她补课,一周相处超过五个小时,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徐叶羽耸耸肩,“你是因为怕我吃醋,所以才让她听网课的?”
“况且,我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这么做,确实不是很好。上网课也一样,毕竟她学过我的课,基础比你好,不需要恶补。”
“我知道了,你现在是嫌弃我心理学不好,”她鼓着嘴,“我又不是专业的,就是去蹭个课而已,能学成这样已经很感人了好不好。”
他莞尔。
或许还应该感激她根本没有学过他的课,否则他也不会和她有故事开始的可能。
送徐叶羽回家住了之后,陆延白开始了酒店和江宙家两头跑的日子。
吃过药之后,江宙的情绪有了明显的稳定,情况也有了改善,睡眠质量见好,焦虑也得到了缓解。
他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她之后,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抬头就能从洞口窥见光的感觉。
很奇妙的,在江宙的事情稍有缓解之后,徐叶羽卡文的情况也好转了不少,顺利写了一万字出来。
她难得回来一次,江宙的治疗也难得有了作用,家里老人自然是高兴的,想着再把大家聚在一起,在外头吃个饭。
饭局定在第二天中午,陈芷和徐渊直接从单位出发,徐叶羽从家里过去。
换好衣服之后,她想着文章应该也是回来再继续写,就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出发。
本以为推开包间门会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江吴和陈葛菲也提前到了。
和陈葛菲对视了一眼,徐叶羽挑了个隔她较远的位置坐下,顺手点开了微信。
江宙正给她发了一条语音:“姐我快到了,你在哪里,要我接你吗?”
她本以为手机和耳机的连接是好的,谁知道坐车的途中耳机插口滑落了一点,点开的语音就这么透过听筒播放了出来。
陈葛菲只是听了半句,神色骤然一变。
还没等江宙接下来的语音被打开,徐叶羽点了暂停,重新把插口接好。
“你躲什么躲?”陈葛菲一下就站起身来,火冒三丈,“我是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再和江宙联络?你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去骚扰他?!他现在已经在好转了,就当小姨我求你别再接近他了也不行吗!”
……
江宙的手搭上门把,正准备进入房间,蓦然听到一阵争吵声,最尖的那道声音他无比熟悉,是他每个梦回中挥之不去的魇魔。
他停住了手,就站在门口听着。
里面的人不知道他到了,仍在继续着。
徐叶羽已经懒得解释了,把右边的耳机也戴起来,准备放点音乐净化一下这聒噪单调又无休止的指责。
陈葛菲跨过来,一把扯掉她的耳机:“你躲什么躲?!你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了吗?”
徐叶羽耳朵被扯得发痛,不可理喻地看着陈葛菲:“我认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认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笑话,”陈葛菲呵一声,打算和她算清楚,“那我今天就好好告诉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因为看不惯江宙比你写得好,在酒庄里对他恶言相加来害他,害他出来之后得了那种鬼病,什么都写不出来了,这是一。”
“他得病之后你不停地给他洗脑,让他接受自己的怪病,甚至还劝说你外公外婆叫他去看病,如果不是你煽风点火,江宙早就好了!什么抑郁不抑郁的,都是心理作用,你只不过想拖着他罢了——”
“你害他写不出东西,被我发现之后心虚了,我让你证明自己不是嫉妒他,写一本比他更好的,可是你呢,你什么都写不出来!这还不是报应吗徐叶羽,你这种人就活该什么都写不出来!”
徐叶羽深吸一口气,点头。
既然陈葛菲想跟她说清楚,那她也不管这个家宴原本是不是要和和气气的了。
“我这里有一份酒庄当时的录音资料,就是我和江宙在酒窖里的,我们现在就来听一听,看看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陈葛菲:“事到如今你还想跟我狡辩?不是你还能是谁!”
“够了!”
门忽然猛地被推开,江宙站在门口,郁结的情绪大规模地喷发,连带着愧疚无奈和痛苦一并涌出——
他看着陈葛菲:“你还想干什么?要怎么样才够?”
因为江宙情绪脆弱,酒庄之后,陈葛菲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却被他听到了。
陈葛菲愣了愣:“妈妈在帮你讨公道。”
“公道?你是想帮我讨公道,还是想证明自己以为的是公道?”江宙嘴唇翕动,蹙着眉,“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再提,就陪着我一起死在坟墓里。但我没想到会连累姐姐,姐姐对我那么好,拼了命地想把我从死亡线上拽回来,你怎么能这样子说她?!”
陈葛菲:“不是的,当年在酒庄,是她害了你……”
“她害了我?她怎么会害了我,”江宙双眼涨红,抓住自己的头发,又缓缓抬起脸,指着陈葛菲,“害了我的是你,是你和江吴!”
陈葛菲怔住了:“你别胡说,阿宙。”
“我没胡说。”
江宙那一霎冷静得几乎失常:“真相根本就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是我用姐姐手机的时候发现了你们的对话……”他闭了闭眼,陷入令自己情绪失控的回忆,“你们在我面前装成那样,原来私底下就觉得我是个怪人,是个神经病,是精神分裂,是你们赚钱的机器。”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地窖里,因为徐叶羽游戏账号登录不上,他就随手乱点,结果不小心点进了一段她的录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