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一边说着:“哪啊哪啊……主要是想让你帮我照看几天……别忘了带它出去遛遛,据说它一天不出去遛两趟就会抑郁。”一边就朝小店门口退去,想要抽身脱逃。
小方还看着那狗——因为那狗也一直看着他,他头也没回地问他爸:“爸,这狗哪来的?”他爸这会儿还没走到门口,就答他:“狗啊?自己跑我们楼下的,叫我给捡到的。”
小方一回头,发现他爸都要溜了,忙截住他问:“这狗哪来的?”他爸嫌他烦,就说:“唉,别烦了,让你看两天,怎么这么多废话!”
小方这人一被他爸大声说话就说不出话来,只能放任他爸出去,还得关照一声:“爸,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条微信。”
他爸走后,他又折回,盯着那条在他桌上瑟瑟发抖的小狗,心里想着:“x!x!你让我出门遛条阿拉斯加还正常,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遛一只巴掌大的吉娃娃!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曾在夏天看过一男的,说真的,穿了条牛仔热裤配靴子,前面跑着的就是一只吉娃娃,这印象太深刻,永难磨灭,自此吉娃娃这物种在他心里就成了基佬与傲娇女的标配。现在就这样塞给了他,还跟他说什么“一天不遛两次它就会抑郁”?方杰心里想着:“我x妈一天遛它两次,我才会抑郁好不好!”已经抑郁到骂不出好话来了。
他那张大长桌上,现在堆案盈几的都是那些设计稿,那小吉娃娃在上面转了几圈,除了贡献了几只淡淡的脚印,其他什么好处都没有留下,它又转了几圈,还索性一屁股踞坐了下去,仰着头望向方杰。
小杰一手捞起了它的屁股,检查了一下设计稿有没有被它搞脏,之后又不知将它朝哪儿摆,就索性坐了下来,将它放在腿上。它倒也安稳,安静地蜷在他温热的大腿上。
第40章
方杰晚上吃了晚饭后, 就出去遛这只吉娃娃。
它一路小跑在前头,栓它的那根绳子就捏在方杰的手里;可它刚到门口,就发现走不动了,回头一看,原来临时主人正站在大长桌前踌躇。
它不满地“汪”了一声,又尖又细又有爆裂感的吉娃娃式的吠声。
方杰朝它摆摆手,却还是杵在桌前,因为他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戴个口罩。
现在这季节, 再过半个月左右,到了晚上雾霾就该肆虐了;不过现在还没开始,他其实没必要出门戴一只口罩。
可他不好意思“裸脸”出门, 让别人看到是他这么个男人,在遛一只吉娃娃。
于是他犹豫了半天, 最终还是戴上了。
十一月初的浯城还不是隆冬时节,外面街上的行人多数不戴口罩, 大晚上的,夜又在这样的冷天里显得这样地凋零,街上的人看到一个高个儿男生穿着随意,戴了个黑的素面的口罩,一直低着头走着, 前面还跑着一只与主人一对比,显得尤其迷你的吉娃娃,这画面始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与方杰擦肩, 走到他前面去的人里,就有一个女生与她的同伴议论:“好奇怪哦,一个大男生,养了一只小吉娃娃。噗。”
方杰听到了,下意识地把口罩往鼻梁上提了提——以确保尽可能地遮住他的面容。
前面的吉娃娃毫无愧意,一路颠颠地小跑着。
方杰因为记起他爸老方的话,说这狗一天得遛两次,可他白天时没空遛它,所以想着晚上这一次遛得久一点。
他想了一下,由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微信他爸,想问问白天把这只狗送来前,他有没有遛过它。如果他爸已经遛了一次了,那他可以提早回家。
他正准备这么做,就发现有qq电话进来,再一看,原来是他大学同学,也是浯城人,他们在大学时是好朋友。这同学虽然现在与方杰也联系,但因为大学后入社会了,总是在各忙各的,平常联系得不太频繁。
他接起来问:“喂,东升,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上一次联系好像是两个月前,那时他问他在忙什么,他说得含含糊糊,神秘兮兮的,也没交代清楚,小方当时也没往深了问。
任东升说:“我其实去年就由我外婆那里继承了一个房子,在东山那边的……我上一年好像跟你说过的吧?——我其实一开始也没想着用那个房子做什么,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觉得在公司上班太累了,就想要搬到那个房子里住,顺便做一做农家乐……”
方杰愣了一下:“你会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