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正奔得欢快,收势不住,一头撞到瓷瓶上。“哗啦!”瓷瓶碎裂一地。二老爷呆住,四老爷惊住,文章侯痛心的起身:“这是祖宗喜欢过的东西……。”
而外面掌珠忍无可忍,这里的东西全是我的,你们自己打我不管,撞树去我也不管,就是不能砸我的东西!
她怒目韩世拓:“去叫你不要脸的叔叔穿好衣裳,我要去教训他们!”韩世拓大惊:“这不行!……”掌珠把他狠命一掐,掐得韩世拓惨叫一声,惊动厅上的人。文章侯才问:“外面是谁?”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回他;“父亲,我要进去了,有衣着不整的赶紧的给我系好!”却是媳妇的嗓音。
文章侯大惊:“啊,你不要来,不来也可!”文章侯心想这个笑话让媳妇看到,真是难为情。
二老爷大惊,啊,这新进府的母夜叉进来?这这这……“别来别来!”
三老爷也觉得丢人,一猫身子,从侧门遁了。
四老爷手忙脚乱地系衣裳:“哎哎哎,先别来先别来……”再看衣上有血,四老爷仔细一认:“娘呀,我流血了!”
这血从手上来的,手,是才按过额头的,额头,是才撞过祖宗花瓶的。
四老爷往地上一摊:“我晕了!”此时晕了最是解围,不用再和厉害的侄媳妇会面。在晕过去以前,四老爷还目光找到二老爷,认真告诉他:“我不谢你,你没奈何!”二老爷重重拂袖:“我也不谢!”
以他对自家兄弟的了解程度,这是装晕。
老四和别人吃酒打架都不是少的,他从来没见血晕过。
我不谢你,你没奈何呢?
袁家小夫妻们,你谢我我谢你,谢过长辈谢尊长,谢过尊长谢媒人,最后夫妻对谢,好不热闹。而韩家,你不谢我,我不谢你,也是好不热闹。
接下来呼仆人请医生,掌珠骂太太们哭,直忙到半夜才止。邵氏跟着女儿回来,她不看热闹早就去睡,也让惊起来,想这个家的日子,还真是热闹啊。
……
转眼四月里,杏花如云,梨花如雪。文华殿里,考生们伏案在纸上书写,安家里的,安老太太和张氏在小佛堂里,闭着眼睛念经不停。
一个为两个孙姑爷,一个为女婿。
袁家,宝珠跟在袁夫人后面,只有她这里有佛像,卫氏在忠婆身后,红花在最后,也在虔诚拜佛。
就是邵氏也在今天烧香。
只有玉珠抓耳挠腮,一个人在房里面对一大堆的书:“这一本他看了没有?呆子呆子!这一本,你看了没有?”
想来中举的家人们,都像他们一样。
中宫,也不例外。她一早起来,听说举子们都已入文华殿,这是一大早就进去的。中宫心绪不宁。
这不宁,也是欢喜的。
上一科袁训侍母疾中途而返,中宫虽然明白他,也还是焦虑得不到。她现在能随意召见侄子,不过是因为太子出面举荐,袁训为小公主教习,才能在宫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