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开他玩笑的时候,袁训正在掂量,是掌珠的?果然是掌珠的客人?她怎么能和杨夫人这种女人认识呢?
来的那妇人,正是太子殿下暗中点名关注的亡夫是个小官员的私货贩子杨夫人。
这的确是掌珠的客人。
袁训一边想着心思,一边想着回南安侯的取笑,出来就是一句:“四老爷是为了那个妇人吧?”
“哈哈哈……”是男人的全笑了。
四老爷的眼光,全放在走在他前面的杨夫人身上。他不但饿鬼似的盯着杨夫人,还故意昂直脖子,挺着胸膛,步态也放悠然,走出一副天下俗事我不管,我是悠闲富公子的气派。
韩家兄弟们全是花丛客,不用袁训说,也能看得出四弟在打那个妇人的心思。但是几时开始打的,是今天遇到才开始的,还是外面以前就认得的,却不能看出来。
文章侯正在谈圣眷重返,就见到最小的弟弟尾随一个青年妇人进来。他板起脸,知道姑丈看不上的,就是兄弟们这一点儿不正经。忙沉声以示自己清白的不知情:“那妇人是谁,我却不认识,也没有往家里来过?”
白兄弟们一眼,今天是请正经客人,说前程的正经事情,这个一看就体态曼妙,放在别处遇到,文章侯也会上前去搭讪一番的女人,是谁弄来的!
二老爷见过面,但此时推不认识;三老爷说没见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文章侯就让家人去问,没多久,家人来回:“是奶奶请的客,正在小花厅上坐着。”
这个家里除了太太老太太以外,唯一的一个奶奶就是公子们中最年长的韩世拓有。文章侯就不再言语,哦了一声放过此事。
而袁训,小小的震惊,还真的是掌珠!他暗暗吃惊自己没放心上,以为掌珠成亲后就不用多关注她。
现在拦也没有用,袁训只能暗想,她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又怎么会往来呢?
……。
“你让我办的事情,真的不好办。”杨夫人正对着掌珠诉苦。
正厅侧边,有梅林冬青遮盖的小小花厅,清静宜人。掌珠收拾了,让人放上炭火百合香薰着,喜它安静,就让杨夫人先到这里来说话。
掌珠敢对老太太孙氏说她不求家里人,就是她还有这个杨夫人。杨夫人主动结交掌珠,一个是因为见识过她的个性犀利,另一个就是她结交以前,仔细地打听过掌珠的身份。从南安侯对胞妹的关爱京里人人皆知,再到南安侯官居都察院的身份来说,还有掌珠的妹妹嫁给太子府上的袁训来说,杨夫人都乐意结交掌珠。
掌珠认得她,是这一位先寻上来的。
她自然是寻得得体而又体面,从不露出是她相中的掌珠。
此时,杨夫人也是微有不耐烦,像是掌珠给她找了许多的麻烦。她微冷淡地道:“你家韩世子当年是品行败坏,才把仕途丢得干干净净。如今你说为他在京里想官职的办法,我想到你为夫妻美满的诚心,才肯为你奔跑。这不,银子花了一半,全都抛在水里。人家收了东西就打官腔,说当年御史弹劾他的折子存档在呢,谁敢为他去犯天颜不成?”
又手出一个小银包,里面总有几十两银子。
“你给我一百两,还有一半在这里。那一半,全变成东西,我可要不回来。”就让掌珠收起余下的银钱。
掌珠为难起来,想了一想,豁然开朗:“是银子不够打点的是吗?”
杨夫人对着她笑。心想你只说中一条。银子,的确是不足够打点的。外省来的就是外省来的,在京里跑个官职三千五千的都不足够,你只给我一百两,我塞牙缝都嫌不足,何况是帮你送人?
再来,你想让丈夫在京里当官,比上天都难你打听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