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祖母那里,可是许了我的,老太太说只要没罪,就得放出回家。”韩世拓笑嘻嘻,把安老太太抬出来。他虽不能理解南安侯兄妹的感情,却知道南安侯很重视自己妹妹。
南安侯暗骂,屁话!我妹妹是什么人?京里出身的侯小姐,才不像你这侯世子,屁也不通。她怎么会先答应你?
他只点点头,想想还是要再敲打几句,就慢慢悠悠道:“也是,全是我的内侄。”
“是是。”文章侯父子齐应声。
“不过这内侄们,以前可没少找过我麻烦。”
文章侯父子一起尴尬。
南安侯淡淡:“这不管我怎么不好,也轮不到你们一起往上来!你们大了,竟然全是为了和我干架才生养的!”
文章侯琢磨,这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这些年,我一直好笑!家里就没有个懂事的!还说什么内亲!一个人同我不好,别的人全是不长眼睛的,不长耳朵的,不长脑袋的!都跑了来!”南安侯悠然,几十年的气能出出,还真不错。
贵妃娘娘没多久,就成了太妃,太子即位,是为当今。
太上皇呢,没多久就西去,太妃郁郁,她日子还能有以前风光吗?也就西去。始作俑者去了一个,余下的又出来一堆打杂的。
文章侯兄弟几个人长大,听信南安侯夫人的话,这中间也有文章侯的祖母,老老太太的话在中间,南安侯府和文章侯府又拼一回。
结果,文章侯府败下阵来。
以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公事拼到私事,一件也不赢,倒和南安侯的几个儿子全都生分。文章侯府出事,就是和南安侯夫人走得很近的大爷钟恒沛也不出面,因为南安侯的大、二、三,三位老爷和文章侯等人,也是一样的不和。
三位老爷不是侯夫人生的,文章侯兄弟在外扬言,全是小娘养的!三位老爷牢记在心,一直不忘。
旧事难提,提起来一串外加一嘟噜,后面还老鼠拉木锹的架势,大头还在后面。
文章侯没有办法,对南安侯下了一跪:“以前不懂事体,请姑丈看在年幼的份上,原谅了吧。”他被逼到能跪下,心酸也就随着上来,就有了泪,泣道:“姑丈手足情深,能照顾府上老姑奶奶数十年,我是长兄,弟弟们全关着,我虽不敢和姑丈相比,却也是吃不下睡不安。还有祖母,无端的见不到几个孙子,早起疑心生病在床,如今是汤药医生,每日都不能少。姑丈您大人大量,就帮这一把吧。”
南安侯也心酸上来,这数十年过的……虽说他被逼着上进发奋,仕途也算平坦。可不管去哪一处,人人都知道他赐婚下来一个不贤德的人,逼走他的妹妹,气死他的父母。就是他本人也无嫡生之子,不得不由妾侍候。
这中间又有一些事情发生,老南安侯夫妻虽不是让媳妇气死的,侯夫人和文章侯也脱不开关系。
这些名声,可并不好听。
南安侯觉得自己眼眶湿润起来,强忍住,道:“你起来吧,看在你这一点手兄情上,这事情交给我吧。”
“是是,”文章侯父子一起磕了头,告辞出来。
出来见花木扶疏,气向胜过文章侯府多矣,文章侯面对这景致时,才有心服口服之感。想姑丈这数十年的外省大员,真的是银子没少挣,圣眷也不缺。
他转思自己,这一回为了兄弟们,已添上几根白发,这是年纪已有,又忧愁所致。年纪已有,这上进二字,也就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