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责任所在,你用不着谢我。”杜晓瑜摆手,要不是为了丁大庆当镇长的事,她也不想这么耽误。
杜晓瑜怕自己又给忘了,所以刚一说完就去前头铺子里找来纸笔,写了几个方子,等墨迹干了以后才递给贺云峰,嘱咐,“这个是方子,你收好了,哪味药该用多少药量,根据病人的情况来,你若实在没办法下定论,可以请教吴大夫,我看他这段日子教你教得挺有耐心的。”
贺云峰收了方子,说道:“以前医馆和药堂分家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吴大夫和我们家肯定会结怨,毕竟有的病人他不直接去医馆,而是来药堂看诊,这么一来,就变相抢了吴大夫的生意,但事实上,吴大夫和我爹是多年之交,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伤了和气。
我爹倒下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吴大夫细心教我,我的医术才能进步这么快,否则要没有他,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说到这里,贺云峰也不忘感激地看向杜晓瑜,“当然了,除了吴大夫,我最该感恩的人就是杜姑娘你,你给我的,可不仅仅是那些药的支持,要不是你经常来鼓励我,我也没办法撑起仁济堂来。
不过现在的我刚刚起步,还什么都没有,等我将来做出点样子来了,再正式感谢你。”
杜晓瑜努努嘴,“不用那么隆重,记得你答应过请我去县城吃野味就行了。”
“记得,当然记得。”贺云峰道:“一刻也没敢忘呢!”
“那就好,我最欣赏知恩图报的人了。”杜晓瑜心中很是赞赏贺云峰,觉得这人是真不错,只是起步晚了一些,不过也没关系,对于一个好学上进的人来说,多晚起步都能有发光的一天。
一旁的程锦绣抿了抿嘴巴,说来,杜晓瑜和贺云峰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杜晓瑜是女子,她的恩情好报,但贺云峰是男子,这个恩要怎么报呢?
程锦绣陷入了为难。
她如今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手艺,太普通的东西,贺云峰这样的人必定瞧不上,可是太贵的,自己又买不起。
程锦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能拿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给贺云峰做谢礼,索性甩甩脑袋不想了。
三人沉默片刻,贺云峰听到外面有百姓的喧闹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听镇上的人说,镇长换了人选,今天就搬来镇衙了,好多人都去看呢,你们知道是谁吗?”
杜晓瑜奇怪地看着他,“这段日子镇上发生了什么,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人也太“宅”了吧,自己的药铺就在镇子上,连镇长是怎么换的,换了谁都能一无所知?
杜晓瑜觉得,她大概知道贺云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娶媳妇儿了,这呆头鹅,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一点都不活泼。
“我没太关注。”贺云峰惭愧地摇摇头,“就算是知道一些,也都是从病人们口中听说的,他们说法又不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零碎得很,我便没往心里去,只是大致的知道前镇长犯了事儿被流放,县里已经定了新镇长人选,今天迁居,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该正式继任了。”
杜晓瑜想着反正过几天丁家办流水席的时候贺云峰也会知道,索性实话告诉他,“新任镇长是我干爹。”
“怎么可能?”贺云峰惊呼。
“有什么不可能的?”杜晓瑜反问:“难不成你觉得,我的出身不配做镇长的干女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云峰生怕杜晓瑜误会,忙着为自己辩解,“说实话,认识杜姑娘这么久,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家人,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干爹。”
杜晓瑜道:“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跟亲生爹娘走散了,从那以后,再没见过他们,所以现如今我只有干爹干娘,当初要不是他们收留我,我也活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贺云峰张了张嘴,半晌没发出声音来。
初见杜晓瑜的时候,她又瘦又小,身边带着个满身被掐得青紫的孩子,姐弟俩好不可怜,那时候贺云峰就隐隐猜想,杜晓瑜在家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