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时,杜程松就朝着客房这边来了,进了门直接走到小榻边坐下。
柳氏站往一旁安静等着。
杜程松细心地在杜晓瑜的手腕上盖了一块薄帕子,这才开始给她诊脉,嘴里问道:“姑娘可觉得腹痛?”
“有些。”杜晓瑜点点头,“三爷帮我开个温脾汤的方子吧!”
杜程松拿开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都说医者不自医,你怎么知道要开什么方子?”
杜晓瑜道:“医者不自医是因为过分精通药理的人给自己和家人朋友用药的时候往往太过担心药性,怕这味药太寒,怕那味药毒性太大,所以颇多顾虑,这一顾虑,开出来的方子效用就不大了,我不怕给自己用药,再说,只是简单的水土不服而已,我能根据自己的身体反应来判断该用什么药。”
杜程松满意地点点头,让春燕取来纸笔,写下了温脾汤的方子。
春燕很快拿着方子坐上马车去柜上抓药。
杜程松坐下来,温声道:“老太太虽然让人准备了席面接待,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多半是没办法出席了,也没关系,只管歇着,一会儿我让下人给你送些吃食,你好好休息,等把身子养好了,我再找时间带你去国子监见你二哥。”
杜晓瑜点点头,腹痛让她忍不住将小脸皱成一团。
杜程松拧了眉毛,催促一旁的柳氏,“去看看,抓药的丫鬟回来没有,让她快些把药煎来。”
柳氏没敢多言,转身出去。
杜程松给杜晓瑜倒了一杯热水。
杜晓瑜接过喝下,虽然有了一点缓解,但还是难受的厉害,捂着肚子在小榻上翻来覆去。
杜程松看得十分不忍,站起身直奔厨房,春燕已经把药抓回来了,刚把一副的药量放进盛了水的瓦罐里端上火炉,柳氏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行了,春燕去照看着小姐,这药我来煎。”杜程松大步上前来,声音有些沉。
“三爷。”春燕张了张嘴。
柳氏摆手道:“既然三爷都放话了,你就赶快去照看小姐吧!”
“是。”春燕着急忙慌地站起身,把扇风的蒲扇交给杜程松,然后提着裙摆飞快朝着杜晓瑜的房间跑。
柳氏蹙眉问,“三爷,晓瑜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杜程松沉声道:“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适应京城,早知道的话,该让她提前预防一下的。”看见闺女一回来就这个样子,杜程松突然有些后悔这么急着把她带回家了,如今只恨不得替闺女把那罪都给受了。
其实杜晓瑜只是因为突然换了环境引起积食腹痛,再加上几天的船上之行饮食不当而胃寒,很正常的水土不服反应,并没有多严重。
只不过因为她是这府中最小的女儿,本来就是杜家上下的心头肉,又流落在外遭了十多年的难,所以一见到她难受,众人也跟着紧张起来,把氛围给夸大了而已。
药还没煎好,厨房倒是先把牛乳血燕窝送到了杜晓瑜房里,送燕窝的正是杜老太太身边的甘嬷嬷,她坐在杜晓瑜的床榻前,端起小碗舀了一勺燕窝粥,吹冷送到杜晓瑜嘴边,说道:“三爷说姑娘伤了脾胃,得先吃些东西下去再喝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