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枭负手而立,垂目望着他,淡淡道:“起来吧!”
秦宗元颤颤巍巍地起身,内心十分忐忑,他怎么都想不到,前年因为顽劣不小心烧了皇后寝宫惹得龙颜大怒的楚王会出现在汾州,而且还是这种小地方。
秦宗元心中有太多疑问,却是一个字都不敢问出口,谁都知道这位皇七子喜怒无常,连皇后寝宫都敢明目张胆放火烧的人,要是在他跟前说错了一句话,没准他一个不高兴,放火烧的就是他的国公府了。
秦宗元这么淡定的反应,倒是让傅凉枭有些意外,“你就不问问,本王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秦宗元拱手道:“王爷做事自然有自己的成算,老臣无权过问。”
傅凉枭冷笑一声,“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秦宗元道:“老臣一向如此。”
正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不占党派,不参与派系争斗。
“可惜啊,你的自知之明并不能让你独善其身。”傅凉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杜晓瑜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巧了,本王是杜晓瑜的未婚夫,国公爷,你的这份人情,欠大了。”
秦宗元脸色狠狠一变,“王爷怎么可能是杜姑娘的未婚夫?”
傅凉枭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要本王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宗元陷入了沉思,他儿子失踪,刚好跑到汾州来,又刚好被杜晓瑜救了,而现在,楚王竟然自称是杜晓瑜的未婚夫,这句话就是在变相告诉他,他秦宗元因着这个天大的人情,今后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站到楚王这一派。
先不说楚王这样声名狼藉的纨绔皇子什么时候有了夺嫡的心思,单说他儿子失踪的事,恐怕就没有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傅凉枭又岂会不清楚秦宗元的心思,这老东西在怀疑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
讽刺一笑,傅凉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儿子是两年前失踪的,国公凭什么以为,本王会为了拉拢你而花费两年的时间来布一个对本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局?”
秦宗元没话说,先皇后母族根系庞大,楚王若是想夺嫡,定国公府才是最大的后盾,他的确是没必要找上自己。
傅凉枭勾勾唇,笑容凉而淡,“本王给你机会站到这边来,只是不想本王登基以后,肃清的名单里加一个恩国公府罢了。”
这嚣张狂妄的语气,的的确确才像是活阎王的作风。
所以,这是还没开始夺嫡就已经笃定自己是最后的赢家了?秦宗元身子微微地颤了颤。
傅凉枭不欲再多说,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脸沉默的秦宗元,他抬起头来看着傅凉枭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心露出几分纠结之色。
秦宗元回到宅子的时候,堂屋已经开始摆饭了,因为人多,男女就分了席面,丁里正,丁文章、傅凉枭和秦宗元四人留在堂屋吃。
宁氏、杜晓瑜、廉氏和胡氏去耳房吃。
没见到团子,宁氏焦急得不得了,杜晓瑜宽慰她,“夫人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出去找。”
“我跟你去。”宁氏脸上全是担忧。
杜晓瑜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