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子了然,又对铁蛋道:“既然是你被打,那你速速把事情的原委道来。”
铁蛋听话地把刚才对杜晓瑜说的那些话重述了一遍,虽然他以前在白头村顽劣,但在这件事上还算实诚,完全照实说,丝毫没有添油加醋。
齐夫子听罢,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既然你是为丁晏清打的架,那他本人去哪儿了?”
铁蛋摇头道:“夫子,学生不知。”
齐夫子看向杜晓瑜。
杜晓瑜双眼里包着两团火焰,若非齐夫子给她的印象还算不错,她早就直接喷火了。
大概是看到了杜晓瑜不高兴,齐夫子没再说什么,转头让后面跟上来的舍监去找人。
杜晓瑜安静地站在一旁,她今儿倒想看看这个齐夫子到底是公正对待还是屈服于权贵敷衍了事。
倘若是后者,那她马上就带着团子离开,以后重新再给他找一家私塾。
“你们几个,给我到墙边整齐站好!”齐夫子一一扫过参与打架的那几人,声音低沉而严厉。
张喜德几人吓得一哆嗦,马上走到墙边站好,个个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来。
齐夫子看向杜晓瑜,“不知姑娘是这两个孩子什么人?”
杜晓瑜直接道:“我是他们的姐姐。”
齐夫子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自责来,“今天的事,都怪老夫管教不严,让两个孩子遭了罪,姑娘莫急,等张喜德的家人来了,咱们再谈谈如何解决。”
“喜德,喜德我的儿,哪个不要命的欺负你了?”后面突然传来凄厉的高喊声。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朝这边飞奔过来,等到了张喜德面前,二话不说拉着他转个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生怕哪里擦掉块皮。
“喜德,我听下人说你下学不回家是被人给欺负了,谁欺负的你,你直说,娘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有了娘撑腰,张喜德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毫不犹豫地指着杜晓瑜说道:“娘,就是她,他弟弟带了牛肉条到私塾里来,不分给我们吃也就算了,还叫他姐姐来欺负我们,娘你可一定要给儿子报仇啊!”
张母安抚了儿子一会,站起身来,直接呛上齐夫子,扯着嗓子道,“夫子是吧,我儿子被人欺负了,你今儿要是不拿个说法出来,你这私塾也甭开了,明天就关门大吉!”
齐夫子脸色难看。
读书人骨子里都有些傲气,最不屑与这些满身铜臭味的人沆瀣一气,张母那句话虽然没明说,却是间接威胁他,要么狠狠收拾杜晓瑜一顿,要么她明天就让私塾关门。
也算是向齐夫子挑明他们家在镇上的权势地位。
很显然,触到齐夫子的底线了。
“这位夫人。”齐夫子脸上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笑容,“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切不可妄下定论,免得冤枉了好人。”
“好人?”张母满目凶光瞪着杜晓瑜,“一个有脸对几岁孩子下手的小贱人,她算哪门子的好人?不就是一罐牛肉条,我们家喜德看得上,那是他们的荣幸,咋地,吃你一罐牛肉条能死人啊?非要藏着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