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贺云坤的嚷嚷声,还越来越大,像是在吵架。
杜晓瑜急忙擦了手,与贺掌柜一起快速走出来,然后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人,被贺云坤挡在了门外,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可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却让人产生一种他在生气而且到了狂怒边缘的错觉。
“阿福哥哥?”
杜晓瑜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见他闭着嘴巴,杜晓瑜就知道自己白问了,人家不会说话。
还在骂骂咧咧的贺云坤转过头看了杜晓瑜一眼,“你认识他?”
“呃……是我哥哥。”杜晓瑜尴尬地道,随后又解释,“阿福哥哥不会说话,还请贺大公子不要为难他,让他进来吧!”
贺云坤再次看了杜晓瑜一眼,神色十分复杂——一个傻子,一个哑巴,臭丫头身边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阿福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杜晓瑜上前问。
傅凉枭暗暗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点点头。
刚才站在门外见到小榻上被扎了银针的李大宝,傅凉枭恨不能冲进去一把掐死他,就为了这个傻子,她大晚上的不顾自己安危将他从那么远的地方送来医治,倘若平日里是个善人也还罢了,可筱筱在他们家待了这么多年,一丝丝的亲情都没享受过,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睡不够的觉,分明才十三岁的年纪,却瘦得皮包骨头跟火柴棍似的。
倘若杜晓瑜不出来,傅凉枭恐怕真会控制不住一脚踹翻贺云坤然后进去就着银针杀了李大宝。
躺在榻上的李大宝朝着门口望去,刚好与傅凉枭的视线对上,对方那怨毒的眼神,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猎物,随时都能用锋利的爪子将自己撕得粉碎,他虽然傻,可傻子与婴孩一样,对于有些看不见的东西特别敏感——他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傅凉枭眼睛里的森森杀气,吓得后背直冒冷汗,手脚都有些哆嗦。
“丁伯伯他们肯定急坏了。”杜晓瑜皱皱眉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算了,等回去以后再跟他详细解释吧!——对了阿福哥哥,团子怎么样了?”
傅凉枭比划了一下团子没事的手势。
杜晓瑜终于放了心,让傅凉枭进去坐,亲自给他倒了杯茶,“你这一路是走着来的吗?”
傅凉枭喝了茶,又点点头。
杜晓瑜露出惊诧的眼神来,从白头村到镇上,那么远的距离,他是怎么走着来的?难怪刚才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他额头上还冒着汗。
杜晓瑜请贺掌柜多准备了一间厢房,想把傅凉枭送去歇息,他摇头表示不困,能帮她的忙。
杜晓瑜无奈,只好让他留下,只是,他这忙怎么帮得有点怪?
“阿福哥哥,洗脸不能太用力了,会扯到他伤口的。”
“阿福哥哥,喂药嘴巴不用捏这么大,他下巴快被卸掉了。”
“阿福哥哥,你快松手,他这只胳膊快断了。”
杜晓瑜止不住地倒吸冷气,还好阿福和李大宝并不认识,否则任谁看了这样一幕都会以为阿福想谋杀李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