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便朝二层楼梯口走去,她来了精神,连忙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不给我留留言咩~
嗷嗷嗷~
☆、三十
二层的布局与一层全然不同,说是卖东西的地方,倒更像是普通的茶楼。
招待的人衣着不凡,显然与楼下的伙计不是同一等级之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开口第一句却十分不客气:“请公子出示身份证明,否则恕不接待。”
楚书灵被这架势唬得一愣,不动声色退到了萧绎身后,心里隐隐担忧。
在京城时,有一回碰上她的生辰,爹爹特地领着她到首饰铺子去挑贺礼。
当时因爹爹名声在外,自然作为贵客被接待上了二层。但她注意到其他人若要上来时,都会如现在这般,被要求出示证明身份的物件,以防止一些只看不买的无聊之徒进来捣乱,也是将身份低下之人拒之门外的办法。
她实在难以想象,若易哥哥就此被赶下楼去,会是对他何等的羞辱。
萧绎面无表情,不见半分窘迫,施施然取出一个物件交予那人手上,楚书灵正暗暗紧张,岂料那人立马态度一转,原本微微含笑的嘴,顿时拉开了半弧,对他毕恭毕敬地赔笑道:“原来是乌璟公子的人,失礼失礼,二位快快请进。”
两人被请进一个雅致的包厢之内,有了乌璟的名头在,一切待遇自然皆是最上乘的,上了茶水和点心后,无须萧绎多言,二掌柜便派人取了最新的刀剑式样来,供两位贵客挑选。
图册崭新厚重,每页画有不同刀剑的图样及文字介绍,当然……还有下方令人咋舌的高昂价码。
二掌柜最擅察言观色,见这位公子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一看便是个不喜人过分热络的主儿,落下一句“有需要随时吩咐”,便不再杵在一旁碍人眼了。
小姑娘一拿到册子,便兴致勃勃自个儿翻起来了。
萧绎侧身坐于桌边,一手托着上好的瓷杯浅浅啜饮,沉静如水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她身上,欣赏那张小脸上变幻丰富的神情,心头便有莫名的愉悦冒出。
从未见过哪个姑娘如同她一般,不爱脂粉首饰,不爱琴棋书画,却唯独钟情于英气肃杀的刀剑。
当真是……特别非常。
不过,在她沉浸于画册不能自拔近乎半个时辰后,萧绎十分怀疑,若他再不发一语,小姑娘很可能已全然忘记自己的存在,只好轻咳一声:“看好了吗?”
“……嗯,看好了。”楚书灵终于放下翻了第三回的画册,恋恋不舍地站起身。
“要走了?”他心下微微惊讶,何况……今日他前来的目的还未达到。
啊?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不是提醒她是时候该回去了吗?
发现小姑娘似乎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萧绎再次轻咳一声,示意她坐回去:“我是说,喜欢哪柄的话,可以让掌柜拿来看看。”
“可是……好贵啊,只是看看可以吗?”她怕易哥哥知道她喜欢,又为她买下来,实在太过破费了。
小姑娘倒是懂事明理,他心下暗笑,口上却道:“无碍,我们便只看不买。”
只看不买……
这话听着……怎么像极了上人家店铺捣乱的市井无赖?
没想到总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易哥哥,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楚书灵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开了,引得萧绎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哎呀,易哥哥对她那么好,她可不能大喇喇嘲笑他,重新翻开画册,也不贪心,只选了最合眼缘的一长一短两柄剑,指给他看。
候在门外的掌柜站得腿都软了,听到大贵客终于开尊口吩咐他进去,高兴得险些崴了脚,躬着身子进去:“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取这两柄剑来。”
掌柜的迅速瞄了一眼,不禁在心里惊叹这位公子的眼光,这两柄剑可是此批货中尤为难得的好剑,虽外表朴素简单,内里却大有玄机,是货真价实的上上品。当然,其价格亦是相对其他刀剑高上许多,若能成了这单生意,往后三月的账簿都不愁会有赤字了……
人乐呵呵地抱着画册去了,效率自然没话说,不出一刻便领着伙计捧来两个长形木盒,小心地打开盖子,放置于桌上,正准备开始介绍其出众之处,被萧绎面无表情斜眼一瞥……满腹花腔尽数吞了回去,领着两个伙计便一溜烟跑了。
窗外隐隐有秋光洒落,银杏金黄,秋雁横飞。
屋内的二人却无心风景,不知是睹物抑或窥人。
******
几许时日几许度,漫长的秋日如水流去,归期也在寒冬侵袭之前到来。
已近黄昏,秦阳城的街道空落落,日落前的余晖轻浅温暖,撒在石阶上那一抹蜷缩着的小小身影。
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楚书灵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揉了揉双眼,发现自己竟倒在姑姑家门前,身上除了一个包袱别无一物时,仍有些回不过神来。
思绪一片凌乱,只有破碎零落的画面断续浮现。
今晨她照例起得很早,洗漱更衣后照例到主厅报到,易哥哥似是无事要忙,见她来了便领着她到主院去练武,依旧是前几日修习的那套剑法。
然后……然后易哥哥说要带她出去用一顿饭,她便跟着他去了秦阳一家有名的食肆,上菜前他有事离开了片刻,但很快便回来了,接着他们开始用饭……
记忆在此处戛然而止。
楚书灵后知后觉地仰起头,望向高门上方硕大的“司徒”二字,冰冷陌生,眼眶竟微微酸涩起来。
所以……是饯别宴?
易哥哥……不要她了吗?
她急切地跑着,四处张望,甚至大喊了两声“易哥哥”,可除却一两个经过的行人目光怪异地看了她几眼外,再寻不到那个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