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唤她:“艽艽,艽艽。”那么亲切、那么急迫。
秦艽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哗啦啦断了线,被他扶起半个身子时,那些对巩明和常家馨苦苦维持的坚强和傲慢,全部在此刻,在他面前崩塌。
“我好难受啊......”她哭得像个敏感脆弱的小孩。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他面前维持着良好的姿态,温顺且乖巧、大度且坚强。她一直都想把他牢牢算计在自己的鼓掌之中,但她始终做不到。
他的这个人,这张脸,这道声音,只要存在于她可触可及的世界,那她的所有逞强、伪装都不可能成真。
她只是白算计一场......
白算计了好几年,她在他面前从未有过太多暴露内心、暴露真实、暴露她真正脆弱的时候。以往她是发脾气,只是这一刻,她是真的娇气了。
她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娇气过。她浑身的血都是热的,像是在下一秒就会失去意识,但她仍想让他抱抱......
“世昌,我好难受啊。”她最终发出了像发泄似的一句话。
再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好。我知道你难受,来,你把退烧药吃了,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没事的。”
文世昌给她额头贴上物理降温的退热贴,再一目十行地了退烧药说明书,掰了一粒正yu放她嘴巴。
但是开水还有点烫,他拿药的手顿了顿,又收回。
他觉得她会把胶囊含化了,会苦。
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没有太急切、狼狈的时候。只见他的手没停过地动着,好像拿不准主意,有些束手无策,其实他心里也很着急的对吗?
估计他自己也在这“混乱”中忽略了这一点。
他在凉开水,等不及了便贴近杯口吹了吹。旋即,他伸手揽起她的后背,让她半躺着,而他另一手往她嘴巴放进一颗胶囊,再送水。
“好了,可以睡觉了。闭上眼睛,乖乖的。”文世昌为她擦g泪痕与薄汗,看着她躺下,闭上眼,他才稍稍放心了些。
她睡着时又乖又可怜,还会说胡话。不过她意识这么薄弱,她在入睡前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文世昌守在她床边好一会儿,直到她的呼x1变得平稳,他心中那些复杂的思想,才终于在那时变成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