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又一句向外吐着狠话,与其说这些话是说给傅清一听的,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谁也瞧不见,她藏在身后的手,在紧紧攥起,轻轻发颤。
她说得多洒脱,就像不过小事一桩,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她是怎么靠着那仅存于虚幻中的温暖和那些恍惚的回忆,一点点熬过来的。
白炽灯散出的光渐渐黯淡,黑暗中纪以年将单薄的身子缓缓蜷缩,她无法平静,因为那个无时无刻折磨着她的人,此刻就在她身后的另一张床上。
“阿年。”
是记忆中的傅清一,是从前那个会笑着牵她手的傅清一。
家族世交,指腹为婚。
再过几年,她就会成为傅清一的妻子。
十七岁的纪以年,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满心满眼傅清一的身影,幻想着她们的婚礼会有多盛大。
终于到了十九岁的订婚宴,她坐在台下踟蹰难安,丝毫听不进台上主持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只满怀期待地等着傅清一出现,牵起她的手,走到众人面前,挂着惯来温柔的笑,介绍她的身份,“我的未婚妻,纪以年。”
可到了最后,傅清一也没出现。
牵起她手的成了傅泽言,他说,“纪以年,我的未婚妻。”
“我们将在两年后完婚。”
思绪被身后的轻咳声拉回现实。
“阿年…咳…”
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纪以年指尖颤了颤,终究是没忍住,起身伏在了她的床沿。
傅清一额间的温度烫得有些骇人。
像是哭过,纪以年有着淡淡的,不易令人察觉的鼻音,“你发烧了。”
她总是无法真正对傅清一狠下心来。
傅清一握住了她的手,眉心紧紧拧在了一块,唇sE显得有些苍白,“阿年,我有些冷。”
许是因为生病,纪以年轻而易举地就挣开了她,“傅清一,这招对我没用了。”
她看见傅清一略显吃力地睁开双眼,眼底是一片含着虚弱的雾气,心软的毛病又犯了,纪以年长舒口气,轻咬着唇,钻进了被窝。
她拥着傅清一发烫的身T,却不知为何浑身哆嗦起来,连后槽牙都在打颤,“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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