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严若愚暂时止住了悲泣,哀喘稍平,终于可以说得出话了。
“你有妻子吗?”她的话音仍是幽冷。
而沈旭峥则全未料到她会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他确实没结婚啊。可是闻言后,思绪短暂地接到了那位许家大千金,有名而无情的未婚妻。
许大小姐是正妻所生。当然,在现代文明一夫一妻制之下,其实无所谓正室二房小妾这类前现代旧社会的过时称呼。
所以,沈旭峥始终认为,他的母亲,连妾或侧室都称不上,道道地地的情妇、情人、cHa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他父母之间关系,应明确地表述为出轨,婚外情懂不懂。而他自然是婚外情的产物。如果不是野心与侥幸使母亲生下一子,以他老子的风流成X、多情寡义,也就玩腻了送套楼打发了,何来机会熬Si合法妻子后僭称“沈太”呢。
沈旭峥每次听到别人如此称呼一直未与沈晋荣合法登记的林素仪nV士时,都暗恨母亲实在不知耻。二十出头青春活力的nV孩,为什么要委身年近半百、寡德好sE的老家伙,还处心积虑与这种人怀孕生子。自己不知耻也就算了,还要给他一个耻辱的出身,自呱呱坠地起便背负至今,未尝T会过完整家庭的温馨,却饱受过冷眼与闲言碎语。
因此,当二家要为了商场利益联姻时,许家小姐岂能满意这纡尊降贵、下嫁屈就的。而与尊贵相对的卑贱,无非疑区区非婚生子,争遗产时能得几分?奢华的皮相之下,不过是将亿万财作锱铢计较,与菜场买菜时争斤欺两的贪鄙又有什么区分呢。
终是林素仪手段心计俱过人,费力撮合终于促成此事。心机与利益捆绑的关系,能有人情就见鬼了。
与许小姐虽未正式结婚,但妻前缀以未婚两字,到底还是让沈旭峥稍稍夷犹,没有脱口否认。
而就这短暂瞬时的迟疑未决,足够让严若愚崩溃了。
“你有妻子是不是?”既是知道真相后的崩溃大号,也未必不是想再一次确认心底的疑惑。但她仍旧没有换来斩截坚确的否认答复。
“若愚你别激动,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好不好……”他的回答太苍白了。
“你既然已经有妻子了,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严若愚声嘶力竭地质问着,“你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你考虑过你妻子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如果换个不相g的人来问这些问题,沈旭峥肯定白眼相顾,懒得搭理:“呵呵,问问她对不对得起我先。”可惜他面对的不是别人。
“事情有些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越解释越费力,越费力越无力。
“你有妻子,说不定也已经有小孩。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恨Si你了,你b我变成了,破坏别人婚姻家庭的第三者!”严若愚悲声控诉。
这句话终于撞开了理智的关防,踏进了他心中的那片黑暗Y影。
“你听清楚,我没有结婚,她只是我的未婚妻,我跟她没有感情。”B0然忿起的沈旭峥,翻身将她压下,话语不复一往的温和,透着秋霜般凛冽的寒意,锐如刀锋的眸光直b着她,“以后,我不想听见你在我面前提第三者。”
严若愚见他不装了,原本沉痛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些。她深x1一口气,平复了喘得急促的呼x1,坚定神sE,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没问题,你放我回家,我们终生不要再见。”
“不行。”沈旭峥的语气不容商量,说完便下床穿衣服。
“你凭什么?你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我要报警!我要告你!”她也想起床,站直了站稳了理直气壮再跟他吵,但是她没有衣服。她现在只能坐在床上,抱着被子遮掩lu0T,都不能将满腔的情绪全都武装成愤怒,雷霆般劈向面前这个伪君子。因为还要匀一半以羞耻自守。鼓未作而气先丧半截,无论外表内心都极其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