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老宅内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烟火炮竹绽放声。
宋梵音小心地翻了个身,确定身边人没有醒来,静静躺了一会,才轻拉开男人放在腰间的手,缓慢往床边挪去。
她俯身趴在床沿,在昏暗灯光下寻摸床头柜的位置,手指碰到冰冷把手,随即一把将抽屉拉开。
看不清东西放在哪,她只能靠感觉寻找。
待碰到类似于红包触感,摸起来硬硬鼓鼓的东西,她两指夹住往外拖,拖到有光的地方仔细辨认了下,是她晚上随手抓的那把金瓜子装起来的红包没错。
狗东西虽然二十多岁,但心性比她一个小姑娘还幼稚。
宋梵音掀开被子躺回温暖被窝,她眼睫掀了掀,借着朦胧黯淡的光线打量男人深邃俊逸的眉目,忽地抬手朝那张脸靠近。
距离半指宽的位置,她堪堪停住,动作凝滞半空,隔着空气细致描摹他的眉眼,从飞扬隽眉到深陷的眼窝,一点点滑过高挺鼻梁。
指尖停留在闭合的嫣红唇瓣处,她蜻蜓点水似碰了碰,触感软绵,温度尚热。
和她比起来,宋戈永远热情且鲜活明亮,即使被囚禁在一方天地里,依旧活出他独有的态度,无拘无束。
哪怕只是情感上,却也足够自由。
是她求而不得的妄想。
“爸爸瞒着我调查你,被我拦下来了。”宋梵音把装满金瓜子的红包放到他枕头边,旧习俗里,压岁钱是要放在枕头底下镇着的。
她声音小得近乎呢喃,不知说给谁听,“我不想让你像我一样,被这些莫须有的枷锁束缚。”
“你是我一个人的宋戈,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但......不要试图离开我,背叛我。”
“我会伤心的。”
宋梵音神情有瞬间的落寞,很快,她惬意的闭眼,仿佛刚刚的难过皆是幻觉假象。
她把男人肌理分明,充满安全感的手臂搭回自己腰上,挤进他怀里,笨拙的学着他曾经拥抱她的方式回抱住他,将脸埋在男人滚烫胸膛前。
享受这份短暂的安逸。
她静心感受他胸腔内生机勃勃的跳动,窗外烟花绽开,鼓点震耳欲聋,不比人间春宵长,温柔坠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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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宋戈看到塞在枕头边的红包怔愣了会,随即弯唇笑起来,宛如大海般湛蓝的眼睛波澜闪烁。
他把东西妥善的贴身放好,打算回去后找个箱子锁住。
宋梵音不在,属于她的位置是凉的,估计离开很久了。
解锁手机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多,有几条留言,点开一一看完回复,他最后留在备注名为“大小姐”的聊天框内。
上班?吃午饭没?
发完他径直坐起身,随手将额前头发往后撩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宋梵音在忙,她工作期间很少手机,除非要紧事直接打电话。
宋戈把手机扔床上,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洗手间里备有他的洗漱用品,屋外沙发放着新衣服,按照他身材尺码定制的,昨天刚到就送来老宅这边,正好派上用场。
宋家人不熟悉他的作息,所以没有贸然上来打扰。
穿戴完整,宋戈默念十个数,耳边准时响起叮咚一声特殊提醒音。
拿起手机,时间显示十二点半。
大小姐每日跟皇帝批奏折似掐点回信息。
他点进聊天框,对面回复:嗯,没,刚醒?
sehnsucht:软饭,饿饿。
大小姐:刘航去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