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就安静下来,赵若怀、孙思的表情凝固了,大家都观察着我的表情。我只有果断换话题了:“咱还继续说这茶吧!今天这茶,茶叶来自柳咏,茶具来自布谷,茶艺来自黄教授。”
“布谷?”阿满和赵若怀异口同声地问。
“这茶具是布谷送我的!寒假回江城,和布谷街头邂逅,我们在邂逅之地就近找了一家茶馆。布谷让服务员上铁观音,服务员说没有,布谷让服务员街上买去,并对他表示不计成本。还真买回来了,可那是什么铁观音呀?不!也算是极品,极差的极。而且那服务员根本泡不来。直接装到两个玻璃杯里,倒上水就完事了。铁观音哪能那样长久浸泡的?喝起来和车前草差不多一个味。我给布谷说:凑合吧!你能从别人那里打听到我喝铁观音的爱好并记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又不是出身名门,没那么高的要求的。可布谷,总觉得没对,过意不去。后来就送了我这茶具。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喝着布谷的茶具,应该一起想念想念他。”
柳咏说:“那你和布谷一起喝茶的时候,有没有想念想念过我?”
“那当然!人家布谷专门提到过你,说去年十一月,螳螂、黄雀,你们几个见过面。螳螂、黄雀……他们好吗?过年时,我托梁阿满辗转送给你们的野兔、刺猬,都收到了吧?”
梁阿满澄清说:“我可没有贪污截留哈!第一时间就托人转送给他们了。”
柳咏说:“我大老远地跑来,走了这么多路,你还没问过我好不好呢。一会儿布谷,一会儿螳螂、黄雀,要问自己问去,恕不回答!”接着又感慨说:“‘赌书销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还是在学校的时候好啊!那时候还可以一起到黄教授那里去喝喝茶。”
我说:“柳大才子,引用不当啊!这可是悼亡之作。纳兰容若用做悼念亡妻卢氏的。”
赵若怀说:“是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我说:“冤枉,哪有什么蓬莱旧事?”
柳咏说:“蓬莱旧事有就有啦!赵老师只是你的哥们,你那么急于澄清干嘛?”
我说:“在哥们面前更应坦诚相待嘛!哪能虚构故事的?”
“布谷比我聪明呀!送个茶具摆在这里,这每喝一次茶,你就得念叨起他来。”柳咏说到这里,从竹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说:“好了!坐了这么会儿,算是缓过来了。刚才那路,把我累坏了,梁阿满,来,给我们照相。”然后就拉着我照相去了。我提议大家一起合影,柳咏说:“你们几个要照相,什么时候照不行?等我们走后,再慢慢照吧!”赵若怀拉过我,说:“动心了没有?你得现在就告诉我答案。真要去省城的话,今天这午饭,我就不侍候了!”我说:“你原来是这么功利的一个人!”他说:“就是!果真那样的话,我现在就走,走在你前面……”我说:“放心吧!就今天,明天早晨这二人一走,一切依旧,生活还是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