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时间就将一份厚厚的资料交到了许敬贤手中,看完后他对罗广臣这个人有了更详细,更具体的了解。
罗广臣今年49岁,27岁那年从司法研修院毕业后分配在当时的首尔北部支厅实习,因为表现优异,实习期结束后第一次调职被调到首尔地检。
但成为正式检察官,开始独立办案后很快表现出了“缺点”,不接受当时一些潜规则,非得按法律条文来。
因此惹得上司和同事不喜,但又偏偏很有能力,所以上司会选择性使用他,一些需要严肃公正办理的案子就分给了他,罗广臣立了不少功劳。
他职务也是正常升迁,但十一年前当时已经是首尔东部支厅次长检察官的他得罪了当时的总长,就直接被赶出首尔,调去了昌源地检当次长。
后来检察院几次换届,他虽然升了检察长,但是依旧没被调回首尔。
在昌源当检察长期间作为独揽权力的一把手,他凭借强硬的手腕整肃了当地检察厅的风气,严厉打击各种暴力犯罪,治安工作搞得非常出色。
而他本人也不贪钱,不好色,只有一任妻子,妻子去世后,自己抚养一对子女成长,儿子在国外,女儿在国内,他个人在私生活上非常简单。
“啊……西八!”
许敬贤看完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最讨厌这种有能力,又不贪财不好色的人,而且还跟徐浩宇那个榆木脑袋不一样,罗广臣拥有这些品质的同时却比徐浩宇更有脑子和手腕。
否则在昌源地检站不稳脚跟。
不贪财,不好色,有能力。
这他妈还是南韩官员吗?
许敬贤都怀疑他是不是间谍。
但很快他又调整好心态,首尔如今是自己的主场,有什么好担心的?
无非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四个月晃眼而过。
时间来到了2007年2月份。
今年的2月事情很多,开放谠依旧召开了谠大会,但在这次大会上很多人接二连三的宣布了**,昔日曾一家独大的执政谠已经是日薄西山。
但这跟许敬贤没有任何关系。
他正带着一众大检察厅的高层在门口等着迎接新总长,罗广臣上任。
“来了。”赵大海突然喊了一声。
许敬贤抬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现代轿车开了过来,在门口停稳后一个身材微胖面相威严的中年人下车。
“欢迎总长阁下!”
许敬贤立刻带领众人弯腰鞠躬。
“诸位不必多礼。”罗广臣淡淡的说道,然后笑着走向许敬贤,语气爽朗的说道:“许次长,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早就想亲眼见见,但一直没机会,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阁下过奖了,只不过都是一些虚名而已,难免会有很多夸大和不实之处。”许敬贤上前和他握手,面带笑意恭维道:“您的大名我作为晚辈也是有所耳闻,听说昌源治安遥遥领先全国都是阁下您的功劳,您来主政检察院,想必全国治安都会向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并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向自己释放了善意。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罗广臣笑着摇头。
许敬贤笑了笑,又说道:“我先带您去办公室吧,您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添置的,我现场记一下。”
“行,正好跟你聊两句。”罗广臣点点头,两人一同向办公大楼走去。
身后跟着一大群大检察厅高层。
“十多年没来过这儿了,都快记不清了。”罗广臣环顾四周感慨道。
故地重游,他显然思绪良多。
许敬贤为他摁下电梯,“这次阁下有充足的时间,好好看看这里。”
两人来到总长办公室,罗广臣看了一圈连连夸赞,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主人状态,坐下后指了指沙发对许敬贤说道:“坐吧,我们随便聊两句。”
“是。”许敬贤微微点头,但却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了他对面。
罗广臣见状哑然失笑,“许次长对我到来有意见啊,是不是觉得我挡了你的路?我是来跟你抢权力的?”
“阁下您说笑了,权力是国民赋予的,又不是我私人所有,哪有抢不抢的说法。”许敬贤虽然有些错愕他那么直白,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许次长,不要有那么大的防备心嘛,这么活着累不累啊。”罗广臣摇了摇头,一副坦然的模样,“我们就开诚布公聊一聊,有什么话都先说清楚,以后开展工作也才更方便。”
见他说得认真,许敬贤也只能做出倾听状,“那么阁下有话请说吧。”
他倒要看看对方能说出些什么。
罗广臣微微颔首,缓缓道来。
“第一点,这些年虽然我人不在首尔,但对这边的事很关注,首尔的情况我知道,你的立场我也明白。”
“我是总统调回来的不错,我也确实很感激他,但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清楚,不管李青熙和高木惠谁当选下一届总统,都不可能是郑东勇,所以总统阁下的想法都只是一厢情愿。”
“因此我感激他却并不代表要在明知是绝路的情况下追随他,所以我不会跟你争权,更不会与你为敌,之前你和金总长怎么相处,我们依旧怎么相处,当然,为避免总统阁下又把我发回边疆,偶尔也要做做样子。”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微微一笑,接着摸了摸屁股下的椅子扶手,叹了口气说道:“好不容易回来,我不想再离开首尔,为此我甚至可以帮你。”
许敬贤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真的开诚布公,这倒是把他给搞得不会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罗广臣不是来跟他搞斗争的,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了,对于对方的话他也不会全信,心中时刻都得保持警惕才行。
“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阁下您不与我为敌,那么我也无意与阁下间不愉快。”许敬贤做出了承诺。
“但是,我也有个要求。”罗广臣又话锋一转,沉声说道:“如果李青熙胜选的话,也要让我在两年期满后正常卸任,许次长那么年轻,我想你不介意多等一年,给我个体面吧?”
如果李青熙胜选,那明年而月救会就职,就职后就能把许敬贤提拔为总长,那罗广臣就只当一年便下台。
“好。”许敬贤答应下来,随后起身告辞,“阁下的话我记住了,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您联系总务科就行。”
话音落下,他鞠躬后转身离去。
并顺便把门给带上了,素质。
看着关上的门,罗广臣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面色凝重的起身在办公室各个角落检查起来,确定没发现窃听器后,才拿出手机打给了鲁武玄。
“总统阁下,我已经按计划向许敬贤表态了,请您放心,是,好。”
挂断电话,他缓缓吐出口气。
刚刚那些话当然是假的,只是为了麻痹许敬贤,才能让其降低防备。
毕竟现在的情况对鲁武玄和郑东勇来说的确不乐观,必须得智取啊。
“士为知己者死,这个世界不仅仅是只有金钱,权力,美色,还有着正义,你们这些国家蛀虫是永远不会明白的。”罗广臣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在昌源待了十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回首尔,多年来历届总长,有的利用他,有的排挤他,唯有鲁武玄是基于他的人品和能力让他重回首尔。
所以他又怎么能让对方失望呢?
哪怕明知道赢的机会很渺茫。
但也要做出自己最后的努力。
与此同时,刚刚回到办公室的许敬贤在交代赵大海,“他今天应该会检查完办公室有没有窃听器,你明天就让人进去装上,记住多装几个。”
他可不是那么轻信于人的人,不会因为罗广臣一番话他就相信对方背叛了鲁武玄,最关键的是他相信这种人的人品是不可能轻易背叛他人的。
所以该上的手段一个都不能少。
24小时监听,随时掌握他动态。
“是。”赵大海应道,随后又赶紧说道:“尹宏升约您在老地方见面。”
“知道了,告诉他一声,一个小时后见。”许敬贤皱着眉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许敬贤带着朴智慧来到某大厦天台,尹宏不久也到了。
看见许敬贤后,尹宏升连忙掐了烟快步上前鞠躬,“阁下您久等了。”
“找我什么事,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呢。”许敬贤抬了抬下巴。
尹宏升潜入忠义会也已经有四个多月了,他手上已经沾了血,成为了深受申春杰信任的左膀右臂,而忠义会也从12人发展到了拥有27名成员。
“这是他们下一个目标,您看怎么处理?”尹宏升递给他一份资料。
许敬贤接过拿出资料一看,是钟路区议员,随后淡淡的说道:“这个不能死,我会安排人破坏行刺的。”
刺杀高木惠失败后,申春杰决定先不搞那么大,刺杀一些科长,队长之类的小角色,都是贪赃枉法之辈。
许敬贤在明知道他们计划情况下却没阻止,而是任由他们刺杀成功。
四个月里死了两个科长公务员。
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法务部的高度重视,让检方严查,许敬贤虽然口号喊得很响,但根本就没认真调查过。
故意放任忠义会继续逍遥法外。
这次居然想刺杀区议员,看来是前两次的成功让他们膨胀了,只杀小角色不满足了,想整一个大的试试。
这许敬贤当然不会允许,因为死两个小科长和死个议员可大不一样。
而且也是时候让忠义会遭受一次挫折,让他们沉寂潜伏一段时间了。
不然老是不断杀人,而检方迟迟无法破案的话也不利于他的名声啊。
“是。”尹宏升恭敬的应道。
他现在对许敬贤已经言听计从。
因为前四个月里死的那两个科长中其中一个就是他动的手,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他都要听许敬贤的话。
否则的话,身败名裂只在朝夕。
许敬贤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压力很大,知道你很累,但每个人的成功都是用汗水换来的,付出多少决定你得到多少,再坚持一下,最多不超过半年时间你就能回警署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在给下属画饼和灌鸡汤这方面他是越发熟练。
当然,画饼只对男下属画。
而灌鸡汤则只对女下属灌。
“是!”尹宏升重重地点了点头。
许敬贤微微一笑,“去吧。”
尹宏升深深地鞠躬后转身离去。
许敬贤在原地抽了支烟才走,朴智慧带着屏蔽录音器的设备跟上他。
没错,就是屏蔽器。
许敬贤一直都防着尹宏升呢。
怕其身上有录音笔,录下自己和他单独见面时说的话,所以每次见面时不是带赵大海,就是带着朴智慧。
他们会提前到场安装屏蔽设备。
许敬贤的车里,办公室里,家里都安装有屏蔽录音录像的专业设备。
可以自己控制开关。
如此一来,谁他妈也别想阴他!
而那些被他阴了的人,没有他这样的防范意识,那就活该他们倒霉。
随时保持谨慎,随时对所有人都保持一颗怀疑的心,这点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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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