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看,这样的宝药本身,都足够吸引到真正的原始凶兽的杀至了。
或许而今未曾有所感应,是修为层阶的问题,也有可能是远近与先后的问题。
莫大的危机感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生发。
可是很快,伴随着因为这样的危机感,而有着更多的精气神三元之力的阐发,旋即,也使得楚维阳与这乾坤古树之间的交织与共鸣在刹那更上层楼的缘故。
当道人在交织与共鸣之中感受到了更多的真髓与本质之后。
无端的,楚维阳忽地松了一口气。
诚然,在这一刻的楚维阳发现,如此繁多的凶兽,确确实实是因为古界和古树的气息所被吸引而至的,但是这种吸引本身,却与灵韵的力量没有甚么干系。
那是纯粹因为道法的翻卷之后,某种似是而非的相熟气息引动了凶兽们的感触,进而,使得诸凶兽所残存的某种共鸣里,对于这古界和古树,有了某种“巢穴”的概念,进而,复又依循着这等原始本能,所谓的游弋与抵至,更像是在进行着“乳燕归巢”一样的野兽行径。
甚至仔细看去时,那些凶兽在海图之中游弋的路线并非是完全的无序,在大方向上,那些凶兽游弋的路线,在现世之中所划过的痕迹,在真正诸境诸相的层面上。
在那些生灵无法抵至的阴冥诸境诸相之中,正正好好的,与那贯连着旧世海疆之中诸界天的阴冥路,相互重叠。
使得,伴随着楚维阳与这乾坤古树的更高层阶的交织与共鸣,这一刻,楚维阳终于得以洞见那己身所无法立足的诸境诸相之中的阴冥路的情况。
事实上,不知是一条的阴冥路,将现世生机另一面的死亡,从诸般繁多的领域和层阶之中,与旧世的万象群生相牵系。
又或者说,如此细密繁浩的,有如罗网,有如水系一般的存在,其完整的统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冥路全部。
而事实上,那些凶兽们游弋的方向,便是在现实之中,却偏生在与这诸境诸相之中,那罗网与水系的某一道细微丝线所映照着。
这意味着,牵系本身与灵韵浑无干系,引动着混朦法修士畸变之凶兽的道法气韵,却并不会引动原始凶兽的存在。
那是根源与本质上,有无道法的不同所在。
而这样,便也教楚维阳对于这些凶兽们的本能行径有了更多的认知。
或许,对于古界,对于古树,甚至是对于曾经的无何有之乡的追索,是这些世外的凶兽们始终在做的事情。
那贯穿在旧世与古界之间的阴冥路的牵系,那罗网与水系映照在现实之中的广博与繁浩的脉络,便成为了这些凶兽们看起来浑无逻辑,但实则在无序之中颇为有序的生息之脉络。
而这些脉络本身,也事实上将诸凶兽以其本能而反向的圈禁,圈禁在了旧世与古界之间的广袤而无垠的海疆之中,圈禁在了这水系与罗网的映照之中。
那就是的诸界是这无算凶兽诞生的源头,而这曾经深埋在海底之下,气息自然圆融而无漏的古界,则是这无算凶兽始终未曾追索到的尽头。
而在这始终之间,在这广袤之中繁浩的“丝线”上,方才是诸凶兽那看起来野蛮与本能的生灭。
从这样的角度上去看,或许,因为混朦法而畸变的这诸多的凶兽,哪怕其已经在昏黄浊世之中自然生息了十分漫长,乃至于是万古的岁月光阴,但是其从圈禁,从那些丝线源自于本能的约束上来看。
或许这些凶兽,从始至终,都未曾在真正的意义上,融入这昏黄浊世的苍莽壮丽与道法的无序与无垠之中去。
“被圈禁,被‘家养’的凶兽,还能够算得上是凶兽么?其所能够与诸境诸相之上的阴冥路的道法有所交织与共鸣,这是其形神之上仍旧有着旧有道法残存?还是在灵智之中犹还有着生而为人时残存的记忆剪影?”
“可是这样的驳杂之根底,其所映照的,那追本溯源而去的所谓混朦法,真的有着哪怕是证道人形原始凶兽的前路么?”
“倘若前头再也没有了路,那么这些凶兽的本质,又是甚么?”
这电光石火之间,依循着这一刹那的洞见,某种直指凶兽其存在本身的根髓与关隘的问题,某种直指混朦法其存在本质的问题,骤然间从楚维阳的心神之中生发。
但是楚维阳明白,只靠着与乾坤古树的交织与共鸣,他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
既然困惑源自于这些凶兽,那么自然,楚维阳也需得要“问道”于这些凶兽!
问道于这些旧世的生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