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楚维阳仰头看去时,那原本因为经年累月的元气淤积而凝练成的斑斓灵脉丝带,此刻顺着楚维阳的目光看去时,在这幽深的大渊之中,那丝带本身也一截一截的断裂开来。
“昏黄浊流的涌入,便像是有着水源源不断的的朝着浮球之中灌注而来,渐渐地,伴随着水灌满天地之间,进而,在更加持续不断的灌涌之中,天地壁垒被一点点温和的支撑开来。”
“老道兄,时间不等人!天地在变!每一息都在变!可你我驻足却浑无半步可挪动!然则这诡谲之物,却在随着天地之变而变,再无有变通,祸事矣!”
闻言时,宗老似是想要摇头,可却终是未曾应诺下来,老螺圣以血祭登临妖神之位,同样是需得审慎思量的事情。
饶是而今的楚维阳看去时,那其上的似金似玉的质感之中,则是某种兼具有虚实二相的相谐。
“三元极真界中,真正能够跃出门扉,证就神境的,太少!没有足够的道场镇压,何以浮现大界古之原貌!”
几乎电光石火之间,那些四面八方须弥与堪舆所显照的气韵,便教楚维阳明晰的捕捉到了这一切变化背后的真髓。
“是了!这是没有道场镇压的缘故!成就神境,融道果入灵秀山野之间,这诚然是在修持超脱之路,是在夺天地之造化,但是一座座道场的鼎立,也同样是在锚定与夯实一方大界的底蕴!”
或许,这古昔年时无算光阴所凝炼的菁华,伴随着天地的延展,只怕再有百余年,便要彻底的消散在天地之间,散尽其形。
天地惊变所自然而然带出的毁灭之力,终归是毁去了这一番自然奇景,无上灵脉相继断裂开来,仅只是依循着内中蕴藏的自然灵韵,而相继交织与共鸣着,继而长久地在其间悬停。
昔年,楚维阳便是在这里,透过了极细微的气机展露与捕捉,洞悉了“包子皱褶”的天地真相。
天地之大,天地之大……
于是,老螺圣紧咬着牙,又赶忙开口道。
这顷刻间,宗老的身后,有着光怪陆离的灵丘山一角展露。
“一朝天地惊变之后,那些须弥壁垒上的皱褶,不过延展开来了一部分而已,但是余下的变化,逐渐愈趋于了温和的进程,在天地自然的毁灭之力显照之后,则是纯粹的在这温和变化方过程之中的自然造化之力……”
“这或许与昏黄浊流的涌入有关,像是浮球不再仅只是依循着昔年的框架与脉络自行复返原貌,在这一过程里伴随着震动与颤抖,每一下的波动而是毁灭之力的显照。”
而且,楚维阳修道至于今日,尤善借假炼真之法,不拘是灵浮洞天之内的诸般矿脉蕴藏,还是太阴诸魔奉圣天中的无量龙相凝炼,尽都是如此,唯独内景九天洞开的尚属于最晚之时,未曾在底蕴上有所养炼,以追上前二者。
如此,唯有继续借天地菁华一用,夺天地之造化。
霎时间,那昔日里天地壁垒所延展的余韵,那一切残存在天地之间的须弥之力与堪舆之道,便在这一道神韵的牵系过程之中,倏忽间贯连在了一起。
在真正步入神境的门扉之后,宗老还是掌握有了部分神境真人的玄妙,在这一领域之中,有了属于自己的探索与深耕。
这样看去时,这片已然面目全非的昔年己身闭关之所,而今看去时,反而更上层楼,成了修行宝地之中的宝地,对于而今的楚维阳而言,尽皆是许多亟待发掘的更浑厚蕴藏。
正这样思量着,老螺圣遂又急急开口。
只是楚维阳同样能够感受到,仍旧有着不少的灵脉内蕴之菁华,在随着断裂横截面的曝露,而不断的朝着天地之间散逸而去。
这等兼具于虚实的天地之菁华,整合该养炼内景之九天用。
真正的天地自然之造化。
很快,近百余息的时间倏忽过去,待得楚维阳再睁开眼眸的时候,这入目所见的整个沧海桑田变化之后的真相,在道人眼中已经无所遁形。
那其上显照的斑斓灵光之下,所展露出来的,则是似金似玉一样的奇特之感,更仔细看去时,仿若那个天地坍塌的时代里面,更有着无法计量的无算灵韵在那一过程之中,也被同样“熔铸”进了矿脉之中。
此地乃是故天门洞开之处。
早在道人的天师道法神韵显照的顷刻间,楚维阳便已经轻易的感应到了这些灵脉碎片与己身内景洞开九天之间的某种交织与共鸣。
自然而然,而今楚维阳也仅只是透过此间的细节洞照,便可以真正确定,这整个三元极真界的天地延展,已经进行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那是昔年天门摇摇欲坠的的时候,在那个秘辛横贯于世的最后时期,所有意欲闯出此界,却生生不得而行,最后陨灭在此间,复又在须弥的“攥捏”和岁月光阴的洗炼之中所凝聚成的无上矿脉。
“老道兄——”
也正这一刻,忽地,一道同样熟悉的,教老螺圣四肢百骸都开始幻痛的声音,忽地从他的身后,近乎鬼魅也似的忽然间响起来。
“哟,这不是螺圣么,许久未见,如今怎么这样婆婆妈妈了?甚是聒噪,教人厌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