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曾师弟被妾身安排在了明日里的第三场,道书本就是他拿出来的,是曾家的渊源家学,妾身如今诵念得来,竭尽全力,许只得其上二三成光景,许是非得曾师弟当面,展露道与法相互印证磋磨,才得以教师兄洞见其中全貌。”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轻轻颔首应下,并且将这位曾师弟的次序牢记,暗自提醒着自己,要在第三场时将精气神调养至巅峰,尽量于他身上有所印证。
紧接着,又听得齐飞琼继续感慨道。
“说来,吾宗于五行之道的显照,反而不是最多的,盖因为不论是真龙法力还是五色龙相,亦或者是龙鳞法阵,这些变化愈是繁浩与驳杂,诚然手段蛮霸,实则却失了五行之道的纯粹,若真个论及起来,该着是五行宗门人最是极于五行之道。
只是可惜,观照此行,却显得五行宗运数不昌,香火不盛,也只刘玄甫一人愿意登坛与师兄演法,被我安排在了后日的后半程。”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一边记着次序的同时,一边想起了五行宗的诸位门人,只说从酒会丹宴开启再到伐火龙岛的那一夜,从程玄中再到他们家小师弟,尽都是殒命在楚维阳的手上。
一次赴宴,本也不可能一宗嫡传道子尽数前来的。
至于今日,岂不就是运数不昌,香火不盛!
再至于刘玄甫……
楚维阳复又颔首道。
“安排从来都不在多寡本身上面,道与法的机缘,往往尽都在极精妙的细微之中,曾师弟的斗法,我是观瞧过的,本就不算差了,再加上个五行宗的刘道友,许是正好恰到好处。
倘若机缘就应在这一番,许是无须多安排甚么人,只他二人便已经尽善尽美;倘若是功果圆融的路还需得磋磨,哪怕便是将五行宗的山门都搬到海岛上来,怕也难全其数。
毕竟,这刘玄甫,已然是五行宗的一众假痴不癫的疯子里面没那么疯的一个了。”
说及此处,楚维阳忽地一顿,紧接着,像是想到了甚么,转而又叮嘱给齐飞琼听。
“将刘玄甫安排在后日的最后一个罢!对!最后一个!不论成与不成,他都是最后一个了!”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拥着齐飞琼,已经缓缓地站起身来。
感应着天时变化,已然是清晨时分,天将要蒙蒙亮的时候。
一夜修养过去,正是楚维阳又需得要登坛演法的时候。
——
第一日,第二日。
接连的定胜,教楚维阳从最一开始的安宁与惬意,从身心的通泰,一点点的朝着麻木与寻常心神境遇的平和,一点点的缓慢过渡着。
而伴随着这一过程,这人世间,玄元两道,乃至于诸道城法统传承,所有关乎于此境界有迹可循的道法外象,都已经伴随着于九叠符阵之中的磋磨与印证,一同深深地烙印在了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与法统的全貌无关,但通过这样的外象,却已经足够教楚维阳窥见一鳞半爪的道法义理,进而又教楚维阳将这些熔炼贯穿在一起,如同对镜观照一般,彻彻底底的化作了那符阵之道寰宇万象之一。
进而,每一丝一缕的进益,都足以教楚维阳的心境更为沉淀下去,这样的麻木与平和的蜕变,并非是甚么坏事,至少,等真正接连定胜到了后面,诸修在观瞧去的时候,楚维阳的身上,便愈发的有了属于地师之道宗师的些许气韵。
渊渟岳峙,不外如是。
只是唯一教楚维阳觉得美中不足,稍显的有些遗憾的事情,则是在与曾师弟的演法过程之中,饶是经过了长久的磋磨与印证,哪怕楚维阳已经明晰的感受到了五行符阵的进益,但是距离这混同其余诸般符阵的圆融与无漏,总还是差着一定的距离。
他曾经对曾师弟寄予厚望,盖因为这才是真正精通五行之道的天骄修士,至于真正的五行宗门人,一群假痴不癫的人,真正得以区分他们的只有魔怔和十分魔怔这两种分别。
这样的人,又岂能真正将五行道法展露的淋漓尽致?
可终还是到了这一步,接连的定胜之后,楚维阳几乎迎来了登坛演法的最后一局,也是与诸妖族天骄约战之前的最后一局。
五行宗,刘玄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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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