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人这般说,多多少少,这矿脉去了无上级数,到底显得鸡肋了一些。
但家业初创,甚么样的宝材,都是底蕴,在楚维阳的眼里只有不够,断没有富裕到可以弃之不顾的地步。
许是在这般漫说着,那人的心中仍旧在反复的纠结着,他又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又躬身一拜,然后言说道。
“仆……祖上传授有精炼矿脉之秘法,依清浊阴阳而用,落在这道矿脉上,许是能精炼出两种宝材,一种乃是精纯的太白辛金灵铁,一种乃是诸煞淤积的浊阴镔铁,前者仍旧是炼器的无上宝材,后者……想来于岛主也能另有一番妙用,只是,以仆之修为,是断然不成的,因而……因而唯愿奉上这秘法!”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倒是满有信心,搬山赶脉,本也是地师一脉的手段,再加上那精炼秘法,许是两相合宜,能够教楚维阳行事更轻便些。
可饶是这样,楚维阳都能够清楚的听到这人言语声音之中的痛惜与不舍。
于是,楚维阳未曾顺着他的话说些甚么,一开口时,反而话音一转。
“你,叫甚么名字?”
上一回,被这样问到的人,是裴文礼,如今他已经潜修在灵浮岛上,准备闭关冲击筑基境界的事宜了。
原地里,那人的身形一震,再看去时,不舍的神情便消减去了许多,那喜意已经无法遮掩。
于是,便有了他的躬身第三拜。
“仆,陆章!”
原地里,楚维阳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陆章,这精炼秘法,对你而言很重要?那灵韵黄铜的祭炼法门,你说献便也献了,怎么到头来,在这精炼秘法上又犹豫起来了?”
闻听得此言,陆章讪讪一笑。
“回禀岛主,昔年离家远游之前,曾经于祖宗灵位前盟誓,定要中兴吾家炼器法统,而吾家诸法之精诀,关隘便在这部精炼秘法……”
原地里,楚维阳继续颔首,笑了笑道。
“如今也不算教你毁誓,灵浮岛的一切都还在草创时期,来日鼎盛做大,大不了许你总管炼器诸事,到时候,你也娶妻生子,将陆家在岛上传承下来……
当然,那都是极渺远的事情,只说眼前,你这精练秘法,贫道不白拿,你便是裴文礼之后,贫道许诺的岛上第二位可晋升筑基境界的修士!”
千言万语,也没有这一句许诺实惠,眼看得陆章欢喜的甚么也似,仿佛是唯恐楚维阳反悔一样,赶忙一翻手腕,将玉简递到了楚维阳的面前。
得,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是一时激动露了相,楚维阳瞧在眼中,便也知道陆章这番话里多少掺了些水分。
可他不管这法门对于陆章是否重要,他只管看这法门于自己修持是否有帮助。
余下的,尽都是虚妄而已。
——
于是,三日后。
早早地,灵浮岛诸修已经押着那一众火鳞岛矿工往回返了。
此时间,火鳞岛上,楚维阳立身在孤峰顶,拄着杏黄幡旗,眉心处不时间有幽光闪逝,看向此时间岛上灵光连绵起伏的矿脉,然后在某几个瞬间,楚维阳又摇晃起幡旗,将一道道戊己篆纹打入群山之中。
也正是此时,远远地,两道破空由远及近抵至。
人影还未显照出来,那凶戾的声音便已经响彻天穹。
“好贼子!便是你,毁我火鳞岛基业!”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眉心处幽光倏忽间消隐,一翻手时,那幡旗也化作灵光隐没在了袖袍之中。
原地里,只有那喑哑的声音回响在孤峰顶。
“对!就是贫道毁了你们基业!不止如此!贫道还杀了你们大哥,又杀了你们幺妹!两位不去逃命,又是谁给你们的底气到贫道面前来跳脚?嗯——?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