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前一部似是仍旧有着缺漏与不谐在,只说后一部通幽秘法,再尽善尽美,也止于符阵而已,仍旧是外道,无法内炼修持。故而若论及性功,我这庭昌山出身的,也是个没眼力的,你反而不如去问钟朝元,离恨宫才是玩弄魂魄真灵的大家!”
许是自觉地这一番话里露了怯,在楚维阳的面前不再是那掌握庭昌山妙法,甚么都可以肆意驳斥的丹胎境大修。
这会儿,许是羞愤,淳于芷说罢了这番话之后,便直在法剑之中陷入了沉默之中,任由楚维阳再去呼唤,也只装着听不见,一言不发。
原地里,楚维阳脸上憋笑已经别的厉害,复又轻唤了几声,等袖袍之中,渐次传递出法剑的剑鸣声音之后,方才止住了那般促狭的呼唤。
他自然知晓,这庭昌山大师姐素来是面皮极薄,又颇好面子的人,已不好再去捉弄她,以免真个教人恼羞成怒起来。
于是,楚维阳倏忽间念头微转,便果真如淳于芷指点的那样,一招手,将玄真宝鉴擎举在掌心中,复又问向了宝镜之中的钟朝元,与此同时,随着楚维阳的声音一同传递而去的,还有那部完整的名录。
也不知是这筑基境界的道子与丹胎境界的修士确确实实差这些眼力,还是楚维阳早先时那般撕裂拆分钟朝元的魂魄本源,到底是伤了根基处,教他思绪本就比寻常时慢了一截。
“师哥,还需得好生考量一二!”
这会儿时,端看着那名录,钟朝元只是沉闷的说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思量中去。
良久,良久的时间过去。
当楚维阳面前的山河簋里,宝药都炼出了一炉,楚维阳自身都已经开始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中的《弹指丹篇》的时候,钟朝元的声音方才从宝镜之中传出。
“师哥,这名录上,顶尖的性功不少,师弟我仔细端看了一遍,内里部分功诀被人可以改换成了古称,改换成了些曾经流传时的不起眼的别名,可实则却是圣地大教里都算是顶尖的性功法门,显然是他们受制于约定,不得不开放兑换渠道,却也在用这样的方式尽力的蒙蔽去了那些没见识的散修。
再说回性功法门,这天底下此道最为高邈者,其一是吾……离恨宫白云洞一脉炼魂秘法,号称修到绝巅处,可以立地褪去身壳,化法身成无上天魔!其二则是白骨观一脉,这一脉修法看似是依仗外相,尸骨化形,借假炼真,实则阴阳变化之间,要从太阴里炼得一点真阳,须得是浑厚的魂魄本源才得以支撑!
这名录里面,两宗的秘法倒是都有,可离恨宫白云洞的那一部秘法,却非是根本传承,乃是偏门些的秘法,且修行起来死板了些,意蕴便在法门之中,无有太多更易调和的余裕;反而是白骨观的那部秘法,颇有些他们这一脉借假炼真的根髓意蕴,这部秘法名唤《尸解炼形图》,师弟思量来去,许是这一部法门最适合师哥修行!
不要被这部秘法的名称迷惑了去,这一脉修法看似阴森鬼祟,尽都只是些外相而已,内里却颇有些玄家炼阴阳死活的意味,所谓尸解,非是尸骨本身,乃是炼去旧体,提炼得新意的意思,乃是以往昔修行为尸,自尸解炼形之中,于薪柴之上煅火,复炼出真形来,有类于玄家所谓太阴炼形之类的蜕身秘诀之玄奥。
师哥若修持此法,当可将往昔时自身所观想的林林总总尽都视作是‘尸’,自尸骨之中观想出真形来,坐忘去旧相,以一卷道图承载新意!这等法门最是便宜,也是白骨观修士借助诸般不同骨相,偏生炼来炼去,尽都能从中得出自己道法意蕴来的玄奥之处;当然,若是师哥仍觉得不妥,容我一阵,许是还能选出别的妙法来。”
闻听此言时,楚维阳已经对这《尸解炼形图》产生了许多兴趣。
这会儿以特殊渠道兑换法门,几乎是楚维阳经逢的唯一一次不沾因果的修持机会。
不拘甚么派别,楚维阳只听得钟朝元所言,便觉得这部《尸解炼形图》颇合宜自身修行。
一念及此,楚维阳遂笑道。
“无妨!无须再思量,师弟,师哥我自是深信你不疑的!就这一部功诀了!”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神念微动,便已经探入玉符之中。
下一瞬,玉符上宝光大放,倏忽间,一道灵光兜转着从玉符上飞出,直直没入楚维阳的眉心里。
下一瞬间,磅礴的心神思绪之中,那灵光溃散开来,陡然间化作一道文字长河,流淌在楚维阳的记忆之中。
——
恍惚之中寻有象,杳冥之内觅真精。
有无从此自相入,未见如何想得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