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剑法,古剑法,融会贯通。
一切的一切,呈现在那山河万剑之中。
进而,当宋清溪一步跃出的时候。
万剑朝宗的领域,陡然间在此顷刻,浑成一剑破万法!
唰——!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恍惚之间,那一刻似是不存在了光阴力量的力量,不存在了天地,不存在了山河万象。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因果与天机,一切的运数与声势,尽皆凝聚成了一道剑芒。
一道贯穿天地的剑芒!
从不可言说之地映照而来,继而往不可言说之地映照而去。
当其显照于世的那一顷刻,便是已经将这一过程之中的一切斩断!
云罡剑气被搅碎,冲霄而起的剑气被撕裂,紧接着,是血肉与筋骨被贯穿的声音。
浑似是直至一切都已经尽皆发生,那破空的声音才响彻在世人的感应之中。
唰——
而随着声音的落下,那破灭万法的一道剑芒旋即由实转虚,黯灭而去的过程之中,定格的岁月光阴开始继续流逝,渐渐地,天地、阴阳、风云、山河万象……一切的一切开始在那一顷刻的恍惚之中,重新回返在诸修的感应里。
下一刻,伴随着凌厉的云罡风暴汹涌的裹挟而至,那已然被割裂开来的风暴里,是清海老道接连不休的癫狂的惊呼声音。
“谁!是谁!好胆!”
“哈!真真是笑话!用吾剑宗的剑法来对付老夫?”
“不——不对——师妹——!”
“不能杀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师兄我经历了些甚么!伱不知道在那生死的帷幕面前,师兄看到了甚么!”
“贱人!安敢伤我!”
“吾截云一脉!祖师流传下来的基业!尽皆毁在你这贱人的手中!”
“老夫只差半步!只差半步,我这就要斩断那牵系了!”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贱婢!汝背弃吾乾元剑宗耶?汝弃绝己身于剑道耶!”
话音落下时,原地里,接连蹈空步虚之间,驾驭着剑丸仍旧在抵至的宋清溪,只是冷冷地看着那深陷在癫狂之中而不自知的清海老道。
“不!我没有背弃乾元剑宗!更没有弃绝于剑道!是你们!是你们辜负了剑道与剑法!是你们自己弃绝于己身!”
宋清溪清冷的声音含混在那古拙质朴复又鲜活悦动的沛然剑意之中,仍旧以蓬勃的气劲而贯彻在天地间。
说这话的时候,越过了清海老道的身形,宋清溪与其是在与清海老道言说着甚么,实则更像是在看向朱剑叟,看向乾元剑宗山门的方向。
而随着宋清溪的戾喝声落下,或者更准确的说,伴随着朱剑叟洞见了那古今混同的一剑,洞见了那天地万象化成朝宗万剑,进而一剑破灭万法的时候。
这一剑贯穿了天地,贯穿了清海老道的血肉筋骨与心脉的同时,更像是贯穿了朱剑叟的精气神一样。
连带着那种懊悔与恨意,在这一刻竟也像是烟消云散了去。
朱剑叟好似是仍旧在回味着那一剑。
他呆愣愣的立身在那里,长久浑然没有甚么反应,浑如泥塑石雕也似。
而原地里,清海老道仍旧在喋喋不休着。
“笑话——!”
“你不知道的,贱婢!昔年山门之中修习时,你便贯会说那些漂亮话!实则修途上一窍不通!贯不晓得事情的关隘与要旨在哪里……”
“老夫不容有失,你不知道那生死的帷幕,那……那曼妙……”
“嘶——”
正这样喋喋不休的说着,忽地,某一瞬间,清海老道霎时间咧嘴猛地抽吸。
而伴随着这一下,剧烈的痛苦之中,清海老道浑似是清醒了过来一样。
他怔怔的低下头,正一手拂过心脉处。
抬手时,是一抹刺眼的殷红。
“壮志销如雪,幽怀冷似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