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如此,自始至终,老龙王却未曾放弃以自身的五行之力牵引五瘟五毒煞气的做法,两人间的言语议定的再是稳妥,不如看老螺圣到底是怎么样去做的。
一息,两息,三息。
迎着老螺圣那愤怒的磅礴怒火几乎要蓬勃出来的目光,但老螺圣这自斩的一刀,终是将自己的部分本源彻底割裂,九叠法坛上,那缭绕的大日血焰之中,一团明黄色的纯粹灵光兜转回旋,兼且有着几乎混同成一色的鎏金神华一闪而逝。
直至此刻,老龙王这才满意的轻轻颔首,在老螺圣斩断与这团明黄色灵光的牵系的同一时间,老龙王方才斩断了五行与五瘟五毒之间的牵系。
下一瞬,瞧见老龙王略显得幽冷兼且有所异动的目光看来,原地里,老螺圣几乎不敢再有分毫的停歇,旋即蹈空步虚而起,倏忽间化作了一道妖芒破空而去。
而直指老螺圣破空而去,玉树龙王方才缓缓地嗤笑了一声。
“一身毒煞病瘟之气,真以为别人想要沾染你?”
话音落下时,老龙王这才又一步迈出,稳稳当当的立身在了九叠法坛之上。
霎时间,已经弥散了八层的大日血焰,陡然间将整座九叠法坛彻底包裹在其中,缭绕的焰光里,那明黄色的灵光伴随着火海的跃动与那浑圆镜轮的交织和灌涌,朝着那浑圆镜轮之中倾注而去。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老龙王的道果镜轮之中,无量神华的翻涌里,伴随着大日血焰的缭绕,倏忽间,浑似是龙鳞甲片也似的土行灵光显照。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
而且,就像是昔日里老龙王仅只以一枚蛇老的道果妖丹,便足以支撑着自己推演出大日血焰来一样。
伴随着那明黄色的土行灵光接连不断的自镜轮之中显照。
终于,某一瞬间,那在浮浮沉沉的的土行灵光的翻滚与酝酿之中,一缕极微茫,极尽微茫的金行之力,已然从中显照出来!
土生金,复又连缀以金生水。
某种生生不息的意境在老龙王的身上显照而出,兼且在这一闪瞬间,混同着他原本的枯荣生息流转,将一切陌生的诸气,重新拉拽回了老龙王那熟悉的领域之中。
冥冥之际,有着某种无形无相的门扉,在这一刻从老龙王的眼前洞开。
“唉——”
那是某种经年的夙愿而今终见得有所成就的满足感慨。
而也正是这一声喟叹落下,老龙王微微眯着眼睛,感应着自身土行灵光的生发,进而看向了悬世长垣的方向。
——
数息之前,便在老螺圣欲动,而老龙王显照身形的闪瞬间。
伴随着商伯的一道法印隔空打落在了悬世长垣上,这闪瞬间出乎了所有人预料的出手,几乎教此时间诸修来不及反应,等再看去时的时候,已然是太阳真火实实在在的砸落在了悬世长垣上。
悬世长垣由实转虚,但实则本乃是七十二道城以古之无上法阵的底蕴串联而已。
因而,这种串联可以做到虚实的变幻,但也注定在真正绝强的力量面前,悬世长垣甚至无法做到镇海道城那样的坚韧。
道法之间的牵系是如此的紧密,但一旦能够通悟这种道法的牵系本身,再看去时,它又是那样的脆弱。
闪瞬间时,宗老的浑身气劲从极致的内敛渐渐地重新焕发出了活力,他冷冷的看着那中间有一大段支离破碎开来的悬世长垣,还有因为悬世长垣本身的破损而剧烈震颤的海岸处的连绵大地,还有那广袤大地上伫立着的一座座镇海道城。
倏忽间,是杀念勃发,复又生生消弭了去。
宗老摇晃着手中的幡旗,顷刻间,连绵海量的琅嬛篆纹挥洒向了连绵起伏的海岸处,倏忽间,便锚定住了一道道原本应该由道城所镇压的诸龙脉与地脉。
但自始至终,宗老却始终凝视着商伯,不曾挪移开目光。
杀念的消弭,不代表宗老去了杀意,而且,在这顷刻间,悬世长垣之前,谢氏老祖的身形显照,连带着厚重的血色浓雾里面,如上明宫掌教一般的诸宗长老尽皆远远地散开,从四面八方,将商伯其人环绕在了包围之中。
而自始至终,商伯甚是泰然自若。
他只是感应着那悬世长垣破碎开来之后,伴随着须弥屏障的破损,而从真正广袤无垠的人世间所传递而来的道法繁盛的气韵。
进而,商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老道兄,昔日,你曾经教吾等一言,论及开天法,说‘一阴一阳谓之道’;今日,老夫还给道兄一句,论及金丹之上,是‘阴阳不测谓之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