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是因为着某种气机与运数之间的牵系,从眼前之人的身上汲取来了甚么霉运与晦气一样。
这大半辈子的欲言又止,好似是都被葵老用在了今天。
可是这千言万语尽皆涌上嘴边的闪瞬间,却只在葵老这儿化作了一声冗长的叹息。
叹息声落下的闪瞬间,无需太阳真火显照,忽地,一缕妖炎从葵老的眉心垂落,登时间,便狠狠地砸落在了葵老自身显照出的妖芒与鎏金神华之中。
这顷刻间,妖芒、鎏金神华、生机造化之力、木相妖气……属于葵老这一生修持的一切的一切,尽皆被那一缕属于葵老的妖炎所“点燃”!
葵老不等商伯用一点点儿放血的方式来消磨自身的底蕴。
身为经世老怪的果决,让葵老在第一瞬间,便选择了自我的底蕴燃烧。
漫漫一生的累积,尽皆在于今朝!
没有了甚么缓慢的长久斗法,与焕发自身绝巅状态的迟缓过程。
往后去,伴随着底蕴的空耗,自己的底蕴只会一息凋敝过一息,这一刻便是此后至强的一刻!
没再有分毫的犹豫与痛惜,彻底燃烧了底蕴之后,葵老将要用一场真正决死的血战,来跃出那藩篱的一步!
霎时间,浑似是有着更为炽热的熊熊热浪从葵老的身形所在之处朝着商伯横压而至!
唰——
伴随着那种单一方面的优势在这一刻的戛然而止,商伯陡然间复又感觉到,自己在因果运数层面的某种松弛感也在戛然而止。
霉运的传染似是停歇,并且因为葵老以煅烧自身与搏命的态势,复又将之反向灌涌而至。
明朗的局面,陡然间在这一刻又引着纷繁至极的变幻,导向了极复杂的方向。
——
悬世长垣之前,伴随着接连不断的传承玉简被宗老捏在掌心之中,那玉屑从宗老的指缝间洒落,弥散在天地间,浑似是玉光清辉化作的玉露。
甚至在这样参道悟法的过程之中,长久的时间里,宗老甚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眸。
所有人都明白,宗老凌空趺坐,为的是防范同样立身在外海极深处的九元螺圣。
而且冥冥之中,这样紧迫气韵的弥散,浑似是教此间的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好似是伴随着某一闪瞬间,宗老与九元螺圣的齐皆出手,他们之间的定鼎胜负,将会决定着整个外海这番灾劫的走向。
而今,两个几乎命中注定的敌人,在以这样千钧一发的紧迫声势,仍旧在相互间蓄势待发。
而也正是在这样紧张沉郁到几乎教人无法呼吸的环境之中,是宗老将一枚又一枚的玉简翻阅而过。
倒数第三枚,倒数第二枚,倒数第一枚。
昔日洞见楚维阳为宗老奉上那一摞玉简的时候,曾经有过有心人,观照去的时候,暗自记下了玉简的数目。
而今正好对上。
伴随着最后一枚玉简化作了玉屑,消散在宗老的掌心之中。
原地里,宗老缓缓地睁开了眼眸,遥遥望向外海深处的同时间,一扬手,黑色幡旗便已经被他横在了膝上。
传闻之中古之先贤遗落在岁月光阴之中的那些地师一脉的无上篆法,似乎教宗老有着莫大的收获,连带着,这些玉简之中,还有着楚维阳所奉上的属于地师一脉的真形图录法脉。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教宗老颇有收获。
可是那电光石火之间,宗老身上的气机却不曾有所蒸腾,伴随着浑浊眼眸里那一道杏黄色的明光一闪而逝,再看去时,反而是宗老一身的气韵尽皆极致的内敛。
霎时间,那肉身道躯悬空在那里,浑似是一道躯壳一样,尤其是伴随着偶然间的几道地师一脉的符箓篆纹显照,一闪而逝之间,某种阴冥死气的兜转,更是教宗老的身形,浑似是化作了悬世大墓一般。
其人身形所在,即是风水堪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