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骤然发作,事实上在更为长远的时间尺度上,也并非是孤例,一切在先贤所记录的古籍之中尽都是有迹可循的。
因而,也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师徒俩的对视,便尽皆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
也偏生正是此刻,自远空之处,起先时是九元螺圣磅礴沛然的神念几乎要化作有形的风浪狠狠地砸落下来。
倏忽间,凌空而立的萧郁罗只一扬手,百煞炁凝练成流淌着斑斓灵光的暗金色丝线,进而这丝线缠裹着云雾化作无上法阵,紧接着,这无上法阵,连带着丝线与云雾一同,尽皆凝聚成一道纱衣法袍,被披在了萧郁罗的身上。
再看去时,原地里萧郁罗仍旧凌空而立,甚至因为其纱衣法袍上斑斓灵光交织着暗金底色的缘故,分明更为艳丽,更为显眼了些,可是偏生那磅礴的神念化作风雨隔空砸落的闪瞬间,却尽皆从萧郁罗立身所在之地避了开来。
浑似是萧郁罗的身形在这一刻已经变成了天地间的一缕烟,一滴雨,一道迷蒙的雾。
而侧旁的师雨亭则更为直接,那磅礴神念还未抵至的闪瞬间,师雨亭的身形便洞照着百繁盛的灵光,只倏忽间便洞入了玄虚兼且形而上的领域之中去。
于是,那漫天的风雨砸落的闪瞬间,便只能够在茫茫外海的无垠浪涛之中洞见那百界云舫本身。
下一瞬间,骤然大作的风雨随着狂风而去,九元螺圣这一道磅礴的神念散去的同一时间,远空之际,那一道明黄色的妖芒便已经撕裂开来天际昏沉的层层雨雾,进而朝着锚定的百界云舫立身所在之地贯穿而至。
妖芒化作的匹练与洪流之中,沛然气息裹挟着天地元气疯狂的朝着那九叠螺壳宝塔灌涌而去。
真正的迎风暴涨。
远远地看去时,尤还只是明黄色的妖芒隔空洞照而至,再一眨眼的时候,已然是九叠螺壳宝塔浑如九霄之上的仙山一般,在厚重的层云之中高悬。
于是,几乎只倏忽间,师雨亭原本已经显照成真形图录的身形从那玄虚兼且形而上的领域之中重新显照于是,电光石火之间,师雨亭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只得手捏着莲法印,几乎竭尽全力一般的推出!
霎时间,百界云舫上灵光大盛,伴随着师雨亭焕发宝器本源,几乎一闪瞬间,百道百须弥法阵相继洞照在半悬空中,斑斓的灵光复又相互交织与共鸣着,显照出此道的至高义理。
一界悬照成一阵,百阵相互交错成层叠的经幢帷幕,进而在这层叠的经幢帷幕的相互缭绕之下,丝丝缕缕的斑斓灵光浑如光丝雨雾垂落,将整座百界云舫尽皆笼罩在其中。
在乎于此,在乎于彼。
只顷刻间再看去时,那百界云舫尤还似是能够看到其显照在面前处,可是再看去时,那百界云舫却像是身裹斑斓的光丝雨雾,徜徉在了玄虚一界的须弥天河之中,只顷刻间便乘风破浪而去,远远地悬照在了天地之外。
而瞧见了这样的变化,瞧见师雨亭稳稳当当的驻足在百界云舫的舟头,驾驭着法舟朝着须弥一界的更深处躲避而去时。
原地里,凌空而立的萧郁罗才终是松了一口气。
那百界云舫终是师雨亭所炼化的证道宝器,寻常时候寄身于其中没有甚么,可是倘若施展开来刚刚那样的百须弥妙法,则金丹大修士的底蕴反而要成师雨亭和百界云舫的阻碍与拖累。
此刻直见得了那法舟遁世而去,萧郁罗这才真真放下了心来。
再一翻手间,一道斑斓的百法焰却是已经被萧郁罗扣在了掌心之中,早已经不知酝酿了多久,那百法焰里,昔日藻道人的道果妖丹,却已然在法焰的熔炼之中,变幻成了墨绿掺杂着暗金的深沉颜色,进而从混元的妖丹,一点点变幻成了玉脂凝浆一般的液体。
电光石火之间,萧郁罗将手一扬,伴随着道果镜轮从脑后悬照,这墨绿掺杂混合着暗金颜色的玉脂凝浆,裹挟着其中沛然的金丹道果之力,便直接没入了镜轮之中,倏忽间,在无量神华的凝聚之中,彻底的不分彼此。
只电光石火之间,萧郁罗的修为气机便猛然间暴涨。
下一瞬,眼见得那九叠螺壳宝塔浑如九天仙山坠世而落,萧郁罗也未曾散去手中百法焰,一道焰光裹挟着汹汹热浪,生生砸落在了九叠螺壳宝塔上面,继而,萧郁罗看也不看那结果,身上纱衣法袍斑斓灵光兜转,在螺壳宝塔切实坠落下来的闪瞬间,凌空横渡而去。
——
几乎同一时间,当诸般变故生发在外海的同一时间,西极之西,须弥一界之中,船舫道殿内。
宗老收回了眺望向远空的目光。
“莫要急,每逢大事,需有静气!”
“白骨观主,有劳道友先走一趟了,吾等稍后便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