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那明黄圆轮与道童图,便这样恒久的悬照在了楚维阳的脑后,再看去时,兜转的灵光明灭之间,那真形图录继续有条不紊的变幻起来。
参道悟法的过程仍旧在持续。
但总是偶然间,似是有意无意的,总会有那么一回,忽地是雷法与剑法的符箓篆纹交错着拼凑。
甚至伴随着这样的进程,那符箓篆纹本身的交错,也不再是如最初时那样的泾渭分明。
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乍看去时,这样的交错拼凑本身,浑似是楚维阳愈发浑浑噩噩之间的频繁犯错,可是再回顾之前时有条不紊的参悟进程,以及此间部分符箓篆纹交错的细节,分明是早已经有所推演与准备。
而自始至终,不论是楚维阳如何的推演,如何的变化。
只消那《道童图》与明黄圆轮仍旧高悬,符箓篆纹之中的灵光流淌,便始终无有分毫的滞涩可言。
终于,这种变化愈发的深邃起来。某一刻,开始是雷法与剑法的符箓篆纹相交叠,再之后干脆是借着部分的相同纹路拼接成了一道篆纹,再之后当那符箓篆纹上的灵光浑一,竟一时间无分剑法与雷法。
在看去时,那是《道童图》所显照的明黄圆轮与这繁浩至极的真形图之间的前所未有的紧密牵系。
这一刻,没有了一炼、二炼、三炼。
更没有了雷法、剑法、道童图。
只有了一道纯粹的无分彼此的明黄色身形。
那不再只是纯粹的以一统二,而是真正的浑成一体。
而且这一刻,伴随着这道明黄色的身形的凝聚,霎时间,在这形而上的玄虚一界之中,疯狂的天地元气似是要暴动一般,朝着楚维阳的身形疯狂的灌涌而去。
可是还不等变故真个生发的时候,原地里,一切的明光消隐。
再看去时,层层叠叠的符箓篆纹显照,楚维阳凌空趺坐,又浑似是与早先时没有丝毫的分别。
只是这一刻,伴随着沛然灵光的流淌,忽地,楚维阳那如同泥塑石雕一般的身形,忽地有着明显的起伏。
一眼看去时,便好似是楚维阳在沉沉地吸气一样。
而伴随着楚维阳的吸气,四下里形而上的领域之中不见得分毫变化,反而是通身的灵光约莫四之有三,尽皆朝着楚维阳的咽喉处汇聚而去。
紧接着,分明是形而上的玄虚领域,可是这一刻,竟似是有了呜咽的风声。
再看去时,原地里,是楚维阳一口“炁”吐出。
霎时间,斑斓的灵光浑似是清风有相,再看去时,繁浩至极的符箓篆纹尽皆从那灵光之中涌现出来。
是雷法,是剑法,是《道童图》。
但当这一切如同刚刚楚维阳的推演一般紧实的凝练在一起的时候,霎时间,一道沐浴在明黄神华之中,浑如切实凝练的身形,便这般同样凌空趺坐,正对坐在楚维阳的面前。
只是看去时,其身形却要比楚维阳矮小许多,浑如真个道童也似。
于是,这一刻,无有了雷法,无有了剑法,更无有了道童图。
唯有楚维阳将前三炼凝而浑一的法相,掌握着刀剑双绝修途高卓妙法的道童子!
而且,伴随着这一道法相在楚维阳面前的凝聚与显照,几乎顷刻间,其身形沐浴在明黄神华之中的同时,《法相天地》便已然自行运转开来,霎时间,这种运转的频率与规模便已经抵至了妙法的极限。
疯狂的沛然的天地元气疯狂的如同撒野也似的朝着这道法相灌涌而去。
几乎顷刻之间,三炼的真形图中的道果之力,还有人器合一的法宝,尽皆得到了相身那一领域的养炼。
而且,自始至终,不见得这《法相天地》之法的修持对于其身形有甚么阻碍。
毕竟,这里是形而上的玄虚领域,甚至不存在有相,无垠之大便是无垠之小,中合而相谐,恰恰便是形神皆妙之道。
而再看去时,原地里,楚维阳趺坐之处,唯见得五色灵光凝聚成的符箓篆纹,勾勒出道人身形来。
“既然已有了《法相天地》,那么贫道会一手《一气化三清》,许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罢?”
只是这玄虚的一界之中无人能有所应答,那法相终归只是道法之凝聚,而非为甚么化身。
于是,良久的沉默里面,楚维阳像是得到了某种天地间无声息的默认。
“善!大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