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间,前所未有的沛然气血上涌,罕有的竟教楚维阳那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在一刹间涨的通红。
可若是……若是这人世间的混元法身之道,竟是尽皆源自于那昏黄的一界……混元法……
早在那须弥裂缝的另一边,那奇诡而不知到底是甚么样的存在隔空一击,以法阵洞照出混元法身之道的时候,你我便该恐惧了。
嘿!到时候,只消观照那道法所内蕴的义理,到底是这一家古昔年时的法统,还是后续传续开来的法统,那岁月光阴留下的痕迹到底映照在哪一个节点,便足够判断,到底是世人造就了那昏黄一界的诡谲,还是……
伴随着那狂风之中愈发的裹挟来属于寒冬的肃杀气劲,这玄色风暴本身也愈演愈烈,至于此刻,连带着那须弥裂缝的显照也愈发的频繁。
这一族传续的岁月光阴并不是很难漫长,留驻在故纸堆中的记载,其金丹境界大修士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错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成为避过驻守界关的逃兵,而今,他只想依照着那兽皮卷中的记载,安稳的护送着少主闯过这古妖族祖庭故地。
哪怕这是一位金丹境界大修士的心念。
几乎只极短促的时间倏忽过去,原地里,那汹涌的玄色风暴之中,那须弥之力交错的更甚,只倏忽间,便又有着一道须弥裂缝要在这样迅疾的酝酿之中洞开。
可是这人世间的诸般境遇,从来不依照人心念而流转。
就在其人脆败,身形失去了掌控的闪瞬间,不同的败落方式,同样的凄惨境遇,在楚维阳的手段施展之中,竟有着几分一气呵成的熟稔。
商伯不曾畏惧,那仍旧是他能够抗衡的手段,可是这一刻,他竟有着几分不想再用这样的方式,窥见那背后的根髓与真相了。
因此传续短促,因而其道法功诀尚还未曾有过在岁月之中不断调整删减更易的痕迹。
最后,是幽暗寂无之中一道明光涌现,一枚玉简破空而至,楚维阳一眼扫过去时,洞见其内乃是一片已失传于世的高品火相篆法,遂很是满意的将之收入了袖袍之中。
而在这样的“全力以赴”之中,楚维阳接连数刀在一闪瞬间斩出,那呜咽的龙吟声甚至只混合成了一道破空之音,下一刹,莹白如雪的刀芒交叠如雷霆一般垂落。
自始至终,这一番话,那车厢之中的少年,都言说的很是平静。
是刘氏大修士远走界关之外,而有今日这般?
而也正是瞧见这一道须弥裂缝的闪瞬间,原地里,商伯反而像是认命了一般。
可是哪怕商伯最后只剩了欲言又止,可是他的言外之意,哪怕是车厢之中的少年,也能够闪瞬间洞悉明白。
“若是说那须弥裂缝所映照的一界之中,真个有着甚么诸般道与法,与这茫茫人世有着相互间的牵系与映照,那么没道理只蝶山刘氏一家。
他未曾像是商伯一般的惊慌失措,只反复的纠结并且惊惶于眼前映照出来的刘氏道法这一点上,当然,商伯驻足在金丹境界,所洞照诸般的视角与寻常修士尤还有几分不同,别人看来寻常的事情,或许于商伯而言反而是无法言喻的惊世恐怖。
“少主的意思是……”
事实上,本不值得这样恐惧的,又或者说,咱们早就该有这样一分恐惧的。
车厢之中,少年那尤还显得平静一些的声音便已经继续响起。
说不定,甚么时候那须弥裂缝的另一端所映照而来的,便是人世间哪一家绵延传续无垠光阴岁月的道法显现!
很多时候秘辛本身便意味着天大的麻烦,他已经不想再沾染这些。
商伯,到时候,这一代又一代的光阴岁月里,咱们所遭逢的诸般,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那便真真不好说了。”
只是昔日里,无非是那混元法身之道,承载的乃是你我顿觉陌生的道法而已。
紧接着,楚维阳身裹五色灵光而脚踏禹步,欺身而进的闪瞬间,接连的刀芒涌现,与此同时,手中的宽大袖袍扬起。
只闪瞬间,伴随着暗红色的灵光涌现,伴随着其不断地吞没着那原本的血肉外象,一道又一道的符箓篆纹涌现,又一道完整的《真形图》被楚维阳烙印的同时,伴随着灵光尘埃的黯灭,伴随着那一道阴魂被拘禁在宝鉴之中。
但不论如何去思辨,至少,这一刻,在道法的传续以及相互造就的问题上,少年显然思考的要比商伯更为深远许多。
不过是商伯今日这般撞见了而已,但若是由此推演,之后的须弥界风之中,类似的道法映照仍旧会持续不断的显现。
漫空之中,那显照着真形的烈焰被楚维阳一刀展开,紧接着,同样赤红的鲜血随着刀芒的斩落而倏忽间在半悬空中挥洒开来。
只是就在商伯尤还沉浸在这种无边的惊诧之中的时候。
一味地累积真形图的数量,并不会有自行参透的一天,甚至伴随着图录的越积越多,只会教楚维阳愈见得“消化不良”。
他准备先一步的参悟一阵真形图,以期能够有所切实的进益,待得梳理出真正前路的脉络来时,许这繁浩的星河,才能够真正成为自己修行路上的资粮。
一念及此时,楚维阳遂又擎举着手中的法伞,手腕拧动的闪瞬间,法伞边沿割裂开须弥裂缝,五色灵光裹挟着楚维阳的身形,遂从这幽暗寂无的一界遁空而去。
只是伴随着楚维阳的身形消失,这幽暗的一界之中,忽地,那悬照的斑斓星河陡然倒卷,最后再看去时,原地里,无垠的深邃幽暗里,只一道昏黄的灵光虚悬,化成唯一颜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