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古往今来芸芸诸修于此法之中的深耕,都未曾道尽此法的全数极致奥妙。
而这一刻,伴随着彻彻底底的掌握有着超脱层阶“形”之本质与真髓认知的楚维阳,再回看往昔时的风景,将旧有掌握之法以这样全新的方式演绎出来的时候。
这曾经仅只是煅烧宝器的秘法,在这一刻被楚维阳推演到了古往今来都未曾有过的高度!
这是在融入了“形神”本质之后,足够以本能引动着那绝巅凶兽“自寻死路”的秘法!
到底,到底,不曾从那滂沱与广博的气血之中,自行碰撞出恒常不易的道法,与极致的灵动来,不曾变演成原始凶兽,不曾超脱。
在凶兽的路上,再是如何极致的气血蕴养与积蓄,“兽”终究仅只是“兽”而已。
将之灭杀,以道法轮转演绎的手段将其屠戮,对于楚维阳而言,一道雷霆与一片雷霆雨瀑浑没有半点儿的分别。
同样是那样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这一刻,一切的隔空之间设坛祭法的手段,那乾坤一掷的刑杀之击,伴随着楚维阳的修为和底蕴的跃升,在这一顷刻间,更加的不着痕迹。
那是自然天象与万象道法之间浑一的更高卓与更本质的体现,这是那天象之中一切道法有无之间轮转映照的真髓。
也正是因此,伴随着那绝巅凶兽的滂沱气血,被其本身舍弃,被其本身主动献祭入风暴之中去的时候,事实上,这些滂沱的气血本身,便已经处在太上八卦炉的煅烧之中了。
那一刻,太上八卦炉无有灵形显照,但是凡风雨雷霆所至之处,凡岁月须弥与量劫之气翻涌,则太上八卦炉之神韵,则无所不在。
不拘泥于形,则万象道法,齐皆蕴其意也!
从始至终,楚维阳都不是要将己身的万象道法修持成先天道器的形与质,他只是要将先天道器的本源参悟,将那更为高卓层面的道与法参透,进而将一切尽皆攫取,融入己身的万象道法之中而已。
如今的变化本身,更意味着,楚维阳真正的走在这条路上,走在万象道法之进益真正正确的那条路上。
而也正是在这顷刻间,当楚维阳感悟着那风雨雷霆之中,诸界生灭的斑斓神华本身的诞生与消解的力量,也精妙至于毫厘的融入到了风暴的汹涌兜转过程之中去的时候。
当在这种运用使得楚维阳对于己身所掌道法有着更为深刻认知的过程之中。
那凶兽自发进行的“血祭”,终是在其本能最为癫狂的绝巅,抵至了“血祭”本身的极致。
那便也意味着,当凶兽几乎将己身全数的气血尽都献祭入风暴之中去的时候,便也距离着其形神彻彻底底地崩灭,伴随着其性命的终末,仅只有着最微末的一点点残余而已。
这分明是其性命若风中残烛,最是凄凉与黯灭的光景之中。
那种死生轮转的过程里,真正的大恐怖在撼动着其残存的灵性。
但是在这一刻,在那激烈勃发着的野兽情绪之中,楚维阳却只感觉到了欢喜,纯粹的欢喜。
楚维阳从来未曾想到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从那种野兽的情绪之中感受到震撼己身心神的力量。
那是未曾落于文字,未曾凝聚成心音,却教楚维阳洞见了某种古籍所云的箴言本质的触动——
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是在道法的纯粹之中极致的大美与壮丽。
那是这浊世之中的生灵,从道法走向苍茫,从旧世走入浊世,从界天走入汪洋,在那极致漫长的岁月光阴消逝去后,所以生命本身的终末所发出的绝唱。
而也正是借由着这样的情绪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宣泄。
那凶兽的性命黯灭了去,那最为真髓与本质的其形神在这一刹那于风暴之中崩解开来。
于是,那漫天的血雾以及风暴之中,楚维阳看到了那狰狞兽相的溃散,看到了那最后一切有相的消磨里,那枯萎而灰败的人形显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