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不对劲的caster
圣杯战争开始前一个月。
冬木市郊区森林的一处隐蔽的城堡内部。
“……复诵之度,以五为数,为满盈之时,断当灭弃……”
男性的声音高声响遍空间,吟唱的正是召唤从者的咒语。
理论上来说,像这样的字串是为了追求魔术奥义也成就不了的奇迹而诞生的。
不过吟唱的男子却并不是什么相信奇迹的人,他与出生于二十世纪的大部分魔术师相同,只是一个机灵的现实主义者。
本来身为超常神秘的运使者,需要以更加清晰的眼神来纵观世界的全貌,但是眼前的男子却并非如此,他的面目不算狰狞,但是目光中也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愤怒神色。
进行从者召唤的理由也很简单,仅仅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昏暗的灯光下能够看得出来,吟唱咒语的男性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有着金色头发和褐色皮肤的人。
样貌看起来相当精致,褐色的皮肤让他有了一种别样的外国情调。
即便是如此急躁的情况下也秉承着优雅的气质,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
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继承了古老中东之血的一族,西欧与阿拉伯系的混血魔术师,青年实业家,石油王的儿子。
约两百年前,加里阿斯塔家族的祖先用钱买下了某个魔术,(纯粹是出于兴趣)将其作为特权阶级的嗜好之一留给了自己的儿子们。
经过了接近两个世纪的发展,阿特拉姆的魔术演变为活祭动物来制造魔力结晶的矿石,是等额交换魔术方面的行家,其根基是原始的阿拉伯咒术。
靠那特异的魔术收服了近邻的一些组织,连石油的开采权都收入手中。
要论在表面社会的权力和财富的话,可以说在时钟塔是屈指可数。
不同于阿特拉姆的父亲只把魔术当作有钱人的消遣娱乐,阿特拉姆以现代人的身份,认可魔术的价值,并打算加以利用。
他一直认为石油资源终有一日会枯竭,他的想法就是建造出能在短时间内,将人体化作稳定燃料,并且能够量产的工房。
为此他也加入了时钟塔进行学习,不过因为是这两个世代才加入时钟塔的,而且使用的魔术几乎已经进入了咒术的领域,所以受到了和实力不相匹配的待遇。
毕竟对于时钟塔来说,那些依赖于自身血统和本能所使用的咒术或者超能力,使用者本身并不能拿出相应的学问,所以一直被主流所歧视。
不过因为阿特拉姆的家族掌握的财富实在是过于恐怖,所以他的地位依旧能够超过普通的魔术师。
在魔术协会中的地位比普通魔术师要高,可谓是用钱买下的爵位。
当然,比身为纯正贵族的君主家族(例如埃尔梅罗或巴瑟梅罗等)要低,受到的对待水准,和尽管没落但仍旧被承认为贵族的远坂家相近。
此时阿特拉姆一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召唤法吟唱着咒文,一边面容扭曲。
这么早地召唤从者本来就不是他所愿意的,但是没有办法,一向顺风顺水的阿特拉姆被自己最得意的财富逼进了绝境。
阿特拉姆的家族所掌控的巨大财富对于他本人来说有着非常多的益处,虽然时钟塔的人在暗地里都看不起他,但是通过这些财富,他能买到普通魔术师根本舍不得用的资源练习。
所以当他听说时钟塔里有能够参加圣杯战争的名额时,便立刻动用了自己的财富,从其中一位魔术师手中购买下了这个名额。
阿特拉姆购买下这个名额的目的非常简单,他之前听说有一位时钟塔的君主因为参加这个仪式而失去了性命,所以他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镀金。
至于说所谓的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圣杯,能够获得自然最好,就算是获得不了,对于阿特拉姆来说也不至于有什么伤心的。
在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时钟塔内部的人员瓜分了绝大部分的圣杯战争的名额,看在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至少这一次圣杯战争的安全性有着极高的保障。
然后,意外出现了。
原本时钟塔也给构筑了圣杯战争仪式的三个家族留了一个名额,但不知为何,这个名额却被人挤占了。
阿特拉姆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嘲讽过,认为那个挤占了名额的人实在是太过愚蠢,他这么做的话绝对会受到那三个家族的拼死抵抗,就算时钟塔能够将侵占名额的人保下来之后,也不会过得太舒服。
后面的事实证明他的目光是对的,那个来自德国的魔术师家族的族长忽然跟疯了一样启动了圣杯的备用手段,于是能够参加圣杯战争的份额在一夜之间增长到了十六位。
但是后面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本来时钟塔的人对于突然多出来的名额也没有太过在意,反而还感觉非常开心,兴致勃勃的来到了冬木市,以准备即将到来的圣杯战争。
然后,噩梦就开始了。
所有圣杯战争的御主候选人都遭到了暗杀,从痕迹上来看,大概率是从者所做的事情。
时钟塔派来冬木市的“学术考察队伍”当场团灭,就算是后续时钟塔又派了多达三十人的执行者也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而且在此之后对方依旧没有停下自己屠杀的步伐,似乎是打算就这样,让所有圣杯战争的候选人变成根本没有任何魔术背景的平民。
而阿特拉姆就是在这场屠杀里所有的受害者当中唯一的幸存者。
他之所以能够躲避过屠杀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阿特拉姆先回了一趟国,去准备了一下自己的“施法材料”。
等到来到了冬木市之后便听说了这惨无人道的屠杀,好在他的钱够多,所以来到冬木市的方式也是用的自己的私人飞机,直接停靠在了远在郊区刚刚收购的一栋城堡里。
但是他也把自己主动送到了对方的屠杀场里,阿特拉姆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搜索范围一天比一天扩大,冬木市的范围内似乎也张开了针对于魔术师的侦查结界。
为了能够尽可能地掩盖自己的存在迹象,阿特拉姆没有开启城堡内部任何和魔术相关的东西。
他让自己的仆人在城堡上方自然活动,而他本人则是一天到晚的龟缩在城堡最下方的地下室里,地下室的入口被死死地锁上,无论是食物还是水分补充全部依赖于仓库的储存室,隔绝了所有被暗杀的可能性。
而阿特拉姆则就这样将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城堡地下,不停地研究着关于圣杯战争的召唤仪式,试图尽可能早地召唤出从者。
没错,阿特拉姆已经看明白现在的形势,自己想要逃脱是绝无可能的,唯一的办法便是用从者对抗从者。
终于,在圣杯战争即将开始的一个月前,阿特拉姆研究透了召唤仪式,可以用比正常状态下较高的代价提前召唤从者。
其实他是不太想在这个时间点召唤的,因为以他的技术,这么早的时间提早召唤从者最多也只能召唤出下三阶。
不过连续数个月将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从小衣食无忧的阿特拉姆精神已经濒临极限。
所以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开启了地下室中早已调节好的所有魔法术式准备,打算趁着敌方从者赶来突破防护之前将自己的从者召唤出来。(虽然此时因为郑曙的原因,赛米拉米斯已经放弃了继续劫杀御主候选人的计划。)
看着魔法阵中央所摆放着那一团圣遗物,阿特拉姆的目光当中满是不甘。
他之前想要寻找的圣遗物,是一枚沾了龙血的菩提叶,为的是能够召唤出传说中的屠龙英雄齐格飞。
但是因为种种意外菩提叶被人烧毁,于是他只能退而求之,既然召唤不了能够屠龙的,那便召唤一个能够召唤龙的。
于是便收集了金羊毛作为圣遗物,打算召唤出美狄亚。
不过在看到圣遗物的时候,阿特拉姆老是觉得自己是被人坑了,因为这团所谓的金羊毛并没有传说中的神奇,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真正的羊毛,摸上去的手感看起来更像是现代化纤的制品。
不过等阿特拉姆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锁在地下室里了,而且卖给他圣遗物的那个家伙也早在之前针对御主候选人的屠杀中死去。
无可奈何之下,阿特拉姆只能将这团看起来更像是人造皮的东西放在召唤阵上,看看能召唤出来什么东西。
等咒语吟唱到了最后一步,地面上鲜红色的魔法阵放出了大量的魔术光辉,此刻原本应该无形的灵体借由以太之力获得虚假的肉体,不可能的召唤再次获得可能的证明。
在吟诵完毕咒语的男子面前,从者成功现界了。
职阶是caster。
身穿厚重的黑色法袍,遮盖住上半张脸,但是仍能透过那宽松的袍子看到年轻柔润的女性肢体。
“成功了?那玩意居然是真货?”阿特拉姆显得有些兴奋,“太棒了!”
在完成了不可能的召唤奇迹之后,阿特拉姆在自己的心中赞叹着这个瞬间,即便是处于如此危机的情况下,也依旧想要忘我地高呼。
同时他也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家族在魔术上的脚步并没有停滞,被认为是在魔术落后的中东地区所积攒的历史,现在全部有了确切的意义。
当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生命终于有了安全的保障。
“哈哈哈……”阿特拉姆仰天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便是激动的欢呼,情绪或许和刚才念咒相比更加亢奋一点:“成功了!成功了!”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肢体有些劳累之后,才终于停下了庆祝的脚步,变得稍微平静了一点。
“哈哈哈,英灵……不对,从者是我的了,我终于也获得了将从者当做使魔差遣的资格,能够加入到这场战争了!”
“我一定要赢!我绝对要干掉那个胆敢让我受到如此屈辱的混蛋,不,我要杀光其他所有的御主,然后把圣杯亲自带回去!”阿特拉姆疯疯癫癫的说着,宣泄着自己在这数个月当中所积累的压力以及孤独。
有了caster,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城堡布置成最强的魔术工房,由哪个魔术师胆敢跨越雷池一步就杀了他,就算是攻来的从者也要让对方自食恶果。
凭借自己和眼前这个“女子”的力量!
“从者……”
渐渐的阿特拉姆忽然意识到,这个透过召唤而与自己魔力相连的人物,那位传说中的成功献祭的英灵,圣杯战争的关键:从者,外表其实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性。
就在阿特拉姆认知到这个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闪过他的脑海。
从者具有极为强大的力量,超乎人类的理解,是重现于凡间的神话和传说,能够像是玩游戏似的自由操控着魔术师所无法知晓的神秘。
因此……即使她真的是个年轻的女孩也不可能是寻常人,更何况他使用的是金羊毛,召唤出来的大概率是那位传说中的背叛魔女美狄亚。
但是……
看着眼前远远超出自己认知的女性,阿特拉姆的心中为之一震,仿佛骨髓也发烫了起来,那是他二十几年的人生当中从未体验过的反应。
阿特拉姆并不是一个缺少女人的人,且不说他家族的财富足以让他阅尽海,阿特拉姆的家族至今也还实行着奴隶制,所以对于他来说,女人从来都不是稀缺的资源。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不一样,除了她远远超出凡人理解的力量之外,最重要的可能就是对方的来历了吧,当然,在地下室中独自一人离群所居的被封闭了数个月也是引发了他这种想法的导火索。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因素叠加,阿特拉姆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许还有余地冷静地观察这个由神秘化为实体的女性。
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阿特拉姆对于他召唤出来的从者深感兴趣或,者更具体地说,没错,就是动了欲念。
对那青春洋溢的躯体,以及凹凸有致的姿色。
一见钟情。
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见色起意。
“你……是我的从者吧?”阿特拉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呼应了我的召唤,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我达成愿望的吧?”
“是,从者caster,遵从召唤而来。”
那是仿佛有所克制,刻意压低的声音。
“那么……你也当我是主人,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