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
她认为,这都是因为导师的技巧。
又因为魔力用得实在是太快,所以白蓟甚至表现出了和先前夏凉一样的症状——头晕眼花,她只能紧紧咬住牙关,几乎要把自己的后槽牙给咬碎。
她并不像大多数路人那样拒绝自己的传单,而是接了过去,还问了一句对邱云来说几乎是幻听的话:
——“有兴趣来当魔法少女吗?”
自己的导师,玛格丽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少女,至少在她的心目中,这份地位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哪怕能力开华没有丝毫进展,哪怕自己的魔装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自己都确实地努力了,而努力带来的成果,也是切实存在的。
为什么明明是这样的家伙,老天爷还要给其那么夸张的天赋,自己废寝忘食联系那么久才学会的浊化,这个人只需要三天?
白蓟满脑子都是对对方话语的质疑,但是却没有一句能够有章法地被表达出来,因为嫉妒的情绪已经让她完全失去了平常心。
它用自己的实际存在告诉白蓟:这并不是错觉。
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是在月圆节的夜晚;上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是在福利院的危机中,但那些时候的她,都因为对敌人感到无比愤怒,才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她这边的攻击如此猛烈,林小璐自然好受不到哪里去,才掌握浊化没多久的她尚且没能将其运用自如,只能象征性地让蓝色光焰抵消几道攻击,就不得不四处躲避。而密度如此之高的攻击哪怕躲避也不能完全让开,所以还是结结实实吃下了几招。
她认为,这都是依靠导师的教导。
还能再浊化一次吗?
大概是因为困顿的生活会让人麻木,所以那时候的邱云也提出了一个无比奇葩的问题:“……有薪水吗?”
事实上,对已经浊化后的魔力再进行浊化,只会让魔力重新获得一部分共性,而这部分共性会让魔力再一次回归原本的形态。
这次是不一样的。
所以,当导师提及要去方亭市“见老朋友”,还向她透露“可能会有一场年轻人之间的比试”后,白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种行为,自然逃不过白蓟的眼睛。
但是同时,白蓟也失败了。
如火般的魔力在她的手中,随着林小璐的努力逐渐变得平静,然后,火焰的形态渐渐消散,只剩下寻常魔力的光华。
因为浊化本身就已经是将魔力的共性剥离,使其变得更加个性化的过程,再浊化一次,能让原本就已经个性化的魔力变得更加个性化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上场之前,翠雀跟她说的话,她依然默念在心。
魔力浊化的火焰让她的魔力可以无视,甚至反制对手浊化的震动。
那个女人很漂亮,很高挑,气质也很独特,她的肩膀上坐着一只像是小浣熊一样的玩偶,看上去与周围的行人格格不入。
……足够了吗?
她突然在内心中质问自己。
此前的教学之中,麻生圆香曾经与她讨论过这个问题,答案是——理论上可行,实际上没有收益。
邱云试着拨打自己母亲的电话,但得到的只是“电话号码是空号”的空洞播报声。
这种出言不逊,甚至堪称轻视的态度,都让白蓟感到内心刺痛。
“繁文!”口中高喊着自己魔装的名字,被攥在手中的钢笔如同打印机一样在空气中刷出一排排的法沃符文,攻击性术式仿佛不要钱一般四处乱砸。
白蓟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导师在这件事上要批评自己,但是哪怕心里万般不服,她还是选择了照做。
仅仅只是展示到这一步,似乎还是欠缺了一些什么。
因为,那团先前从浊化状态恢复平静,此刻正静静盘踞在林小璐手中的魔力,好像有点褪色了。
这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是这种直觉此刻却是如此清晰,它在用清晰的声音向林小璐呐喊,在告诉她,现在这个感觉正好。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咒语一般,让林小璐的内心无比清明。
当自己的导师和其老友见面问候表示亲切的时候,那个叫白玫的小矮个居然跑出来大吵大闹,甚至还骂出了“耍流氓”一类的词语。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将心神集中到了手中的魔力上,然后运用自己这段时间学到的技巧,对那团浅蓝色的光焰施加影响。
为什么对方明明轻慢了自己的导师,自己的导师却反而对其青睐有加,甚至还要把绝技倾囊相授?
因为尊重,所以敬仰,因为敬仰,因而向往。
但是哪怕如此,她也依然没有气馁。
为什么对方的性格这么差劲,但是周围的人却全都能哄公主一样哄着她,方亭市那边的巡查使简直像是对亲闺女一样,对其有多么溺爱简直瞎子都能看出来?
无关胜负,无关他人,现在的她,只考虑着如何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修习成果展现出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彻底忍过去了。
她认识导师所说的“朋友”,知道那名叫翠雀的魔法少女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去见对方的学生时,自己理应去撑起场面。
“好像是三天?”
毫无疑问,白蓟成功了。
望着眼前已经化作蓝色光焰的魔力,她的内心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还可以更进一步,还可以展现更多。
与此同时,她也希望自己能够继续胜过对手,成为让导师骄傲的学生。
从那天开始,邱云被迫离家。
然后,这抹白色,从林小璐手中小小的一团开始,猛地扩散开来。
白色,于这一刻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