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始终不得脱身,许至却是施法若定,维持道术的同时,抬指连点,符箓,法器纷纷施展,从四面八方攻去,借着云气掩护,虚实不定,时进时退,不断寻找着破绽。
“好小子。”袁皓道:“若换个寻常元婴修士,说不得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从场面上瞧来,许至确实占据上风,但袁皓看得出来,对手其实气定神闲,稳如泰山,只是依仗魔雀周旋不断,并未耗费什么手段。
或许他确实一时破除不了许至的道术,但在修为有差距的形势之下,法力损耗却还不如许至剧烈,这已是十分明显的优势。
看似许至一直寻找着他的破绽,真正等待着时机的却是此人。
“再僵持下去,或许形势便会逆转。”袁皓道。
“是么?”秦登霄不置可否。
其实他看得出来,许至也藏着什么手段,但对方毕竟是冥河宗的元婴长老,胆敢以大欺小,杀害太素真传的人物,他并不打算等待这一场斗法分出胜负。
“袁师兄,请你出手拿下此人。”秦登霄淡淡道。
“放心。”袁皓毛脸之上露出笑意,道:“师弟瞧好便是。”
他纵身一跃,身化剑光疾驰而下,行进之间忽然一声大喝,仿佛雷霆炸响,便有一道惊人的剑气凭空显现,瞬息延至数千丈长,悍然朝下一斩!
“师兄旁听恩师与越真人论剑之后,剑术果然又有进境。”秦登霄目光微动,朝云气之中落去。
作为运转道术之人,许至还快一步发现袁皓的剑气,先是大吃一惊,几乎立即便要触发手段脱身,旋即发现端倪,却是目光一闪:“质尽终极!”
“是门中高人,宗门果然派出了高人前来擒拿,不枉我与这魔缠斗如此之久。”
他略感振奋,料想此魔不过是元婴一重的修士,在领悟了质尽终极的人物手下,当是走不过几剑,然而转瞬却是一愕。
袁皓一剑杀下,也不理会谁的道术,他法力布开的氤氲便如断水分流,轻易豁开一道千丈剑痕。
那魔贼发觉许至道术似是迟钝了几分,本以为时机已至,顿时便要发难,却忽然间,心中升起强烈恐怖之感,不假思索一喝,魔雀猛一振翅,羽毛之上浮现出一层魔光,将他护在身下。
然而剑至雀分,霎时他便裸露在了剑光之下,不过只这一瞬之机,他已酝酿反击,却是一声长啸,飞出一柄寒光烁烁的乌钩直迎而去。
“飞钩?此人竟还藏有一手剑术?”许至眉头一皱,脑中闪过了自己与此人斗法的画面。
有几个瞬间,他似乎便要暴露在了此人飞钩之下,好在他也足够谨慎。
许至心中正要升起后怕,却兀然发觉,飞钩与剑光相触的一瞬之间,发出短促的金鸣之声,似是出现了一丝裂痕,登时倒飞出去。
“魔贼,本座既至,还不伏法?”剑光之中传出一声长笑,一名白猿道人跃然飞出。
他要拿此人回返宗门明正典刑,自然不是一剑杀了了事,反正以他如今道术造诣,生擒此人也不过翻掌间,索性舍弃了剑气,探掌朝那魔贼抓去。
那魔贼正待动作,却觉似有千丝万缕的无形之线,缠住了他浑身上下,若他轻举妄动,恐怕瞬间便要被撕成碎片。
“太素真形经?”此人心中一震,想起来到玄黄时,听闻此界宗派之中,大名鼎鼎的道法、神通,才知竟然如此厉害。
原来自己在对方手中,竟连丝毫抵抗都做不到。
一丝惶然自他心中升起,他想启声大喝,却忽然听闻一道淡淡声线传入耳中:“闭嘴。”
紧接着,虚空之中忽然哗啦一声,似乎天河倾下,撞破了现实与虚幻的隔阂,一道暗沉江河奔腾而来!
“太冥万骸幽海!是江师兄!”他心中瞬间大振,目中露出希冀,却发觉那毛脸雷公嘴的道人,竟是不屑一笑,对那暗沉江河视若无睹,直楞楞朝他拿来。
“……找死!”这个念头顿时自他心中生出,但只下一刹那,天地却是仿佛一摇,风云突变!
天地自是巍然不动,但随一声轰然爆响,数百里方圆天云炸散,云流如飓风一般狂卷,似是化作了一个漩涡,再转瞬,一只擎天巨手自漩涡之中猛然探出,轰隆隆降落下来。
“果有包庇之人。”一道冰冷声线响起,森然喝道:“着!”
伴随此声,似有一股恐怖大力降下,太冥万骸幽海所化的江河竟然旋流着,朝那巨掌之中汇聚而去。
“呵。”那毛脸雷公嘴的道人朝他露齿一笑,问道:“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可见过么?”
说到此处,他猛变了颜色,问道:“你们冥河宗的魔贼,以为在玄黄界站稳跟脚了,竟敢触到我太素正宗的虎须?”
“死来!”袁皓一声爆喝,他瞬间被那千丝万缕无形之力牵引,朝他手中飞去。
“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不知为何,这竟是他心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旋即他猛一咬牙,浑身猛地一胀。
袁皓双目一眯,似乎瞧见有数百头骸骨、魂灵自他的诸多窍穴之中,嘶吼着挣脱出来,旋即轰然爆炸,将此人炸的尸骨无存的同时,一片幽色烟云滚滚弥漫开来。
袁皓全然不为所动,鼓唇一吹,一道罡风飞去,卷散幽云,果然瞬间灵光一闪,一只元婴自里疾逃而出,竟是朝上一拔,要往那幽河之中投去。
他眉头一挑,正待动身去追,秦登霄却忽然传声一线来到:“袁师兄,且退远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