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依仗法宝闯入神风之中,竟然完全不见置身于险地之中的丝毫情绪,神色淡淡,坚定的往里遁去。
“什么法宝,竟有如此异能。”张庭仙目光微微动了动,又落到了那竹杖之上:“八节紫竹杖……叶玄章!”
谁能想到,先天魔宗当代大师兄,竟是如此一般眉目清朗,道气盈然的形象。
张庭仙更没想到的是,他有阵旗灵光相护,又间隔神风重重,叶玄章竟仿佛察觉了他的窥视,忽然将头一转,目光追寻而来。
两人目光确确实实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张庭仙知晓不是巧合,略一思忖。
此处已离阵门甚远,各种布置都在数千里外,再召集麾下前来援手也未必得及,张庭仙索性现出身形,沉声喝道:“叶玄章,你竟敢擅闯我太素大阵!”
叶玄章目光微动,道:“张庭仙,原来是你。”
张庭仙眉头一皱,疑道:“你认得我?”
叶玄章并不解释,淡淡道:“我入南瞻,不是要与太素作对,今日且不杀你,你走吧。”
张庭仙先是微微愕然,转而冷笑道:“叶玄章,我知你是先天魔宗千年以来第一人,不过未免太小瞧了我张庭仙吧!”
两人皆是元婴大成的修为,不过在这大阵之中,张庭仙有阵旗灵光护体,叶玄章却要施法抵御神风,此消彼长之下,竟还大放厥词。
张庭仙虽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闻言不禁也有些不快,冷笑道:“少说废话,且叫我见识一下你的神通吧。”
张庭仙将冠一正,只见罡云升起,数十道青色灵光化虹飞出,交错纵横,排列阵势朝叶玄章围去。
叶玄庄面不改色,大袖朝上一拂,卷起一道浑厚罡气,竟然破开重重神风,反朝张庭仙杀去。
张庭仙心念一动,那数十道青虹便分出十余,朝那罡气织去,莫看叶玄章罡气浑厚无比,如飞剑般的神风吹在其上,都不能削去分毫。
但张庭仙青虹一至,却视之如同无物一般,从各个角度轻易穿过罡气,来回缠织几次,叶玄章罡气就失了控制一般,忽然溃散开来,被那神风一吹,顿时不知带到了何处。
原来张庭仙乃是将《太素真形经》修行到了极深处的高手,不仅自身法力运转腾挪,变化万千,对他人法力运转、神通变化也如掌上观纹,轻易便能寻得破绽,真斗起法来,尤善破解、周旋,更有以小博大、以弱击强之能。
这等人物,无疑是极难缠的对手,尤其对于此时身陷大阵之中的叶玄章而言。
叶玄章眉头终于皱起,他实在无暇与张庭仙纠缠,一时心中已是动了杀意。
面对张庭仙围杀而来的数十道青虹,叶玄章目中厉色一闪而过,忽将八节紫竹杖朝张庭仙一指:“枯木神光!”
一道极快的晦色神光倏然而至,张庭仙张口一吐,一道太素亘本真气喷出,但触及那枯木神光,竟然瞬息流逝了生机一般,转眼即破。
张庭仙已反应极快,施了一个假形之法遁逃出去,面上却不见得色,反是冷汗津津,抬手一望,只见半只指掌,已成了朽木一般颜色,不仅动弹不得,更恐怖的,是已没了生机。
而且这枯朽颜色还在极快弥漫而来,转眼五指已只余下两指尚能动弹,腕节业已僵死,张庭仙将牙一咬,遁入了神风之中。
“没死么?”叶玄章眉目微微一动,转瞬逝去神色,暗道:“罢了。”
虽说阻我道途者,死不足惜,但好歹他化身散修行走神洲之时,曾与此人有过一线交情。
何况此时此地也绝非追杀之时机,叶玄章淡淡收了法力,继续往大阵深处闯去。
南瞻宝洲,近了!
——
天魔子急于求成,本便没有纠集足够的魔门修士,又经许庄一通雷法轰杀,不仅折损大半,更是肝胆俱丧。
如此乌合之众,岂是太素门人对手,纵有几个厉害人物,有丰远流、越君岚坐镇,也翻不出什么浪。
此时已至尾声,许多太素门人正在收拾手尾,许庄径自回到法坛,才方落足,便见两道剑光前后遁至,步剑师先现出身形。
随他之后的正是一头白发,冷酷凌厉的越君岚,他在越氏祖师洞天之中修行百年,修为也颇为高深,只是离元婴大成还有些距离。
不知不觉间,他却已经落后许庄一头了。
但无论如何,几人乃是同代真传,许庄也不拿架子,抢先拱了拱手,唤道:“越师兄,步师姐。”
步剑师微微点了点头,一双凤眸微动,似乎扫视了许庄一番,倒未见言语。
越君岚却罕见开口,言道:“许庄,你道法进境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许庄微感讶然,瞧去却见越君岚神色如常,他本也是这般性子,既无妒嫉,也无感慨,只是道:“方才我瞧见了你的剑法,若有机会可以较量一番。”
越君岚乃是太素当代的剑术天才,单论剑术,金丹之时他还隐隐在许庄之上。
与如此人物交流剑术益处无穷,许庄自无不可,不过此番虽击退了魔门来犯,还不到松懈之时,于是应声言道:“师兄且先休整,来日领教师兄剑术。”
越君岚微微颔首,不再废话,又将剑光一展,回到了下方法坛之上。
他才方去,丰远流便忽然来到,与许庄照面,目光微有闪烁,主动揖手道:“许师弟。”
许庄露出微笑,回了一礼,本以为丰远流是来汇报战况,不料他却启声道:“我这有一则消息,或许需叫许师弟知晓。”
许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师兄请讲。”
丰远流沉声道:“其他阵门来讯,先天魔宗叶玄章独自闯过神风,进入了南瞻宝洲之中。”
(本章完)